“古人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我们虽然称不上公主和殿下的知己,但为您而死,我们死而无憾。”
她说:“公主和殿下都是重感情的人,日后强大起来了,肯定会为我们报仇。主上为属下报仇,我们明光卫绝对是独一份呢!”
“您还记得,您曾经给我们讲过的一个故事吗?”光二突然拉开车帘,温柔的月光撒进来,照亮了黑暗的车厢,“您说,有的人死后不愿意去地府轮回,不想过奈何桥饮孟婆汤前尘尽忘,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注视着人间,为想守护的人照亮前行的路。”
那年公主五岁,明光卫刚成立不久,出任务时死了好几个人,营地里气氛低迷,公主就在夜里溜过来,拉着他们一群人半夜看星星,公主指着星星告诉他们,死去的人已经去了天上,变成了满天星辰中的一颗,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注视着牵挂的人,如果看到他们难过,星星也会一样难过,只有他们过得越来越好,星星才会快乐。
“我想,我们明光卫就算变成星星,也肯定是天空中最亮的存在。”她笑道,“到时候公主一抬头,我们就在天上和公主打招呼呢!”
“光二……”
“我的小公主,您别纠结这个了。”光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无奈道,“您先吃点东西,算我求您行不?”
她叹了口气:“要不我让明三唱个小曲儿给您下饭?”
她伸手敲了敲车壁:“明三,唱个曲儿。”
车厢外的明三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想听什么?”
“唱个拿手的!”光二说,“听了就能让人胃口大开的那种!”
车厢外的明三嘟囔:“你净为难人。”
但接着,他清了清嗓子:“那我唱了啊。”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他低低的声音被晚风裹挟,温柔地融进了旷野的夜色,“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那夜的饭很香,星星亮,曲声挂树梢。
惨遭催婚
◎喜之即留,恶之则去,男欢女爱,理所当然。◎
明三从好了歌唱到临江仙,又从临江仙唱到花下酌酒歌。
祝凌从这段突如其来的记忆里抽身而出时,耳边还依稀回荡着明三的唱词:
“……好花难种不长开,少年易过不重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那个乐观豁达、劝小公主珍惜当下的明三,在那夜之后的第二天留下来断后,再也没回来。
在第五天,光二与追上来的那队人马同归于尽,每次出完任务后都会细心保养的手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至此,小公主身边的明光卫全数战死,一个不留。
……
“公主?”光五担忧的声音在祝凌耳边响起,“……公主?”
“没事。”祝凌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刚刚走了下神。”
“公主———”光五在出事之后自我调节了很久,才能若无其事地安慰他人,“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祝凌叹道,“活下来的人……比离开的人难多了。”
明光卫又不是铁打的心肠,朝夕相处的同伴一昔战死,哪可能没有半分触动?顺次递补只能补上缺失的名次,却补不上心里的伤疤。
“再怎么难,日子总是要过的。”光五说,“补位的明光卫已经训练得越来越好了。”
他们会越变越强,成为两位殿下新的左膀右臂。
“不说这个了。”祝凌起身,结束了这个话题,“光五,我们去见太傅吧。”
周啸坤很早就在羌国主帐里等着了。
他并不知道明光令被太子殿下放在了何处,但出发前太子曾交代过,公主定然是能拿出明光令的。
在他思绪微微发散时,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一身深浅叠加的赤红,步履从容,气势迫人,玄凤衔珠之下,是一双凌厉的眼睛。
她的腰间挂着雕刻成玄鸟状的蓝田玉牌,玉牌下垂坠着墨色流苏。
———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周啸坤心间的疑惑,在此刻终于尽数散了。
祝凌带着明光令出来时,便料到了这个结果。
见着周啸坤神情有细微的变化,祝凌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依着小公主平素的语气问道:
“太傅今日有什么安排?”
“燕国今早派人前来通知,说七国齐聚,热闹非凡,青年才俊数不胜数,故而改了传统———”周啸坤捋了捋胡子,他对祝凌本身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依着太子殿下的叮嘱加以试探,如今没有试探出问题,自是知无不言,“从今日起,围猎取消,改为各国俊彦交流切磋,直到秋狝的七日结束。”
“那些年轻孩子都准备出发了。”周啸坤笑道,“公主可要去凑个热闹?”
“太傅和我讲讲———”祝凌轻车熟路都从桌边拖了一个凳子,眉眼弯弯,“有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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