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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医离开后,燕王转过头来对着暗卫问:“他果真摔了跤?”
暗卫一板一眼:“根据他官服上的泥迹看,确实是因为摔倒出现的。”
燕王嗤笑:“医术不赖,人却是蠢笨,难怪在太医院里受人排挤。”
“不过这样也好……”燕王想到太医刚刚的反应,低声道,“越是胆小的人,才越不敢结党营私,才能留下一条命来。”
“前几个医术倒是好,可惜了……我还没死,就急着投诚了。”他说,“想要荣华富贵,想要荫庇子孙,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毒蚕食了燕王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他疲惫地阖上眼睛,苍老的面容显得愈发不近人情:
“宁晋那边有消息吗?”
那暗卫回复道:“半个时辰前,宁晋通过禁军上卫递回消息,三皇子燕弘荣并无异动。”
“……并无异动?”燕王冷笑了一声,他想起有问题的熊肉,想起那太医吞吞吐吐的言语,“让他查,燕弘荣不是很信任他吗?让他将燕弘荣府邸全部彻查一遍!”
“还有,让上卫把燕君信捆来见我。罪名是———”燕王冷漠地下令,“毒杀君父!”
玩家出局
◎【参赛玩家『燕山月似钩』已出局。】◎
戒备森严的燕王宫里,一骑从禁军上卫的守卫之中疾驰而出,哒哒的马蹄声和越来越大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宛如战前催命的号角。
这骑出宫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各家的案头,被无数人明里暗里关注着的铁骑,最终停驻在了四皇子燕君信的府邸前———
“传陛下御令,四皇子燕君信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行不忠不孝、败德辱行之举,实属罪大恶极!请四皇子自缚于堂,往陛下御前听候发落!”
“禁军上卫听令———”那铁骑翻身下马,“随我入内,羁押罪人燕君信!”
守卫在四皇子府外的禁军上卫齐声呼喝:“谨遵圣令!”
这呼喝声几乎压过了倾盆的雨声,落在府邸中燕君信的耳朵里,不啻于一道惊雷。
披着铁甲的禁军上卫如洪流一般涌入了四皇子府,燕君信周围的护卫顷刻间便溃不成军。被人反剪着手臂压倒在地时,燕君信脸上那丝悒郁终于消失无踪,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颈侧也因为怒气爆出青筋:“我身为燕朝四皇子!怎会丧心病狂毒杀亲父!定是有人挑唆,才让父皇疑我!”
“殿下若有疑问,可至圣前分说。”
那来传信的铁骑带着头盔,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他推着燕君信,打算将他压出四皇子府,燕君信踉跄了几步后,死死地站在原地,试图分辨:“我———”
他的话才刚起头,那铁骑手上便一个用力,疼得燕君信声音瞬间变成痛呼:“四皇子怎知陛下是中毒?”
燕君信霎时脸色煞白。
那铁骑意味深长地说:“卑职本欲为殿下留些颜面,才未在府前明说,殿下身上最大的罪名,便是毒杀君父。”
调动禁军上卫的动静不小,自然会有零星的消息传出,各家各府都有自己的渠道,自然知晓燕王是中毒。但禁军上卫围了燕王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消息能传出来了。
燕王中毒的消息虽易得,人人心照不宣,但说出来后,却犯了一条极为严重的规矩———窥伺宫闱。
燕君信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当,一时间竟忍不住眼前一黑。
铁骑见他不再反抗,这才压着他出了府门,围困着四皇子府的禁军上卫分了两批,一批收押四皇子府内仆从家眷,另一批压着燕君信往燕王宫的方向行去。
在两批禁军上卫都开始行动后,那铁骑才重新上马,掉转马头,直奔三皇子府的方向。
燕弘荣发现围在他府邸外的禁军上卫开始有序撤离了。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想要踏出府门的意思。他招了自己贴身侍从过来,低声道:“快去,将宁先生请过来。”
宁晋在燕弘荣派人去请后,很快就过来了。
燕弘荣眉宇间不知不觉多了些许放松:“宁先生,禁军上卫全数撤离,可是代表着父皇已经找到凶手了?”
“未必。”宁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给出了一个与燕弘荣猜测截然相反的答案,“若对陛下出手的是世家,禁军上卫不可能这么快撤离,除非这次下毒的指使者,出在殿下的兄弟之中。”
大小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部曲,即私兵,若燕王确定下毒的人是世家,必然会令禁军上卫捉拿,为保全自身,世家不可能不作任何反抗,三皇子府位于燕京的东侧,世家显贵几乎都居住在这片区域,若真有交战,他们这里绝不会听不到一点响声。
因为燕王的疑心,成年的五位皇子身边虽说仆从如云,但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私兵,即使是与军权挂钩的燕弘荣,他所能调动的军队都比禁军下卫所驻守的位置更远。所以,如果燕王真的找到了下毒真凶,只可能出在五位皇子里。
但……燕弘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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