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一枚令牌出宫,与家人团聚?”
令牌自案几后递出:“自然可以。”
祝凌拿着令牌出了燕王宫,在宫门口向守卫要了一匹马。她走过青石铺成的街道,有不少穿着盔甲的士卒正提着水桶向街上泼洒,红褐的痕迹被水冲刷开,粉色的水流蜿蜒着流向各处,空气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家家户户门扉紧闭,看着竟有些萧条的意味。
虽然知道应天书院老师必有安排,洛惊鸿那里甚至有高手保护着,她仍旧不太放心。
进了永宁城,永宁城里也是一片混乱,宋、郑、王三大世家的府邸门口石狮倾倒,门墙上也溅着暗褐色的痕迹,看着就像进行了一场大战。
也不知王晏如怎么样了?
祝凌策马去了王氏的府邸,大门敞开着,有零零星星仆人装束的人正在其中打扫。他们见祝凌过来,神色间难免带上了警惕。
祝凌在大门的台阶下驻足,微微提高了声音:“请问王氏王晏如可还安好?”
打扫的人中有管事模样的人在门边止步,对着她行了一礼,道:“郎君去了何处,我们亦不知。”
……不知?
王氏向来以明哲保身著称,计划开始他们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收不到,最大的可能就是避战,如果避战,王晏如作为王氏宗子,王氏的核心人物之一,怎么可能连安不安好都不知?
除非……祝凌打量了一番王氏大门外的景象,从外观来看,王氏府邸的受损程度是最轻的,仿佛没有什么人抵抗一样。
祝凌想到王晏如的真实身份,得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她作为拖延时间的后招,被王氏放弃了。
如果要逃生,只有……
应天书院!
“多谢告知。”
她礼貌性地道过谢后翻身上马调转方向,奔向了应天书院的位置。
应天书院的山门口已经被清洗过了,但仍然能看到石缝间残存的血迹,祝凌拾级而上,石阶尽头的树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把牛皮鞘的刀,正在打瞌睡。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懒懒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
“还知道回来啊?”
“曾夫子。”祝凌露出一个笑,“书院里怎么样?”
曾烈一挑眉:“还能怎么样?唱了一出空城计呗!”
“那老师呢?”
“自己的老师自己找。”曾烈凉凉地说,“反正我是不知道。”
祝凌:“……”
她开始头痛起来了。
老师将她往王晏如那边送,就是为了让王晏如看住她,让她远离变动,结果她说动了王晏如,自己还掺和到了一线战场上……
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老师的消息问不到,那我就问一问王师兄,他过来了吗?”
“王晏如啊———”曾烈这次倒是没拒绝回答,“和燕溪知一起,在你隔壁那个空着的小院儿里,你要是有好药的话,记得给他们捎一瓶。”
祝凌抱拳:“多谢夫子!还有———”
“你妹妹就在你院子里,王夫子看着呢!”曾烈不耐烦地一挥手,眼皮又要垂下来,“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在祝凌走远后,曾烈睁开眼睛悄悄瞄了瞄,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嘴里嘟嘟嚷嚷的:“……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师徒的!”
他一边迅速急掠向前,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老严和他徒弟也不省心……这卖身给应天书院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祝凌才刚踏进小院的门,就有一枚“小炮弹”撞到了她怀里,随之而来的是软软的声音———
“哥哥!”
祝凌一把将她抱起:“我准时回来了,没有骗阿英对不对?”
“嗯!”软软的发髻在她的颈边蹭了蹭,“我们在锅里给哥哥留了温热的饭菜!”
祝凌心中一片温软:“谢谢阿英。”
“臭小子总算是回来了。”王夫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以袖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先吃饭,吃了饭之后,隔壁那两个就交给你了。”
祝凌抱着阿英走过去:“师兄和二皇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燕溪知肩膀上中了一箭,躺那嗷嗷叫呢。”
祝凌:“……?”
她只觉得一言难尽:“肩膀上中了一箭,还叫没事?”
“他穿得厚,那箭就射进去了一点儿。”王夫子满脸无语,想到昨天兵荒马乱的场景,她就恨不得从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段记忆,“到应天书院的时候他那个惨叫,真是……”
“算了……”王雅芙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燕溪知保留一点面子,没有详细描述当时那个场景。
祝凌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我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吃饭倒是不着急。”
万一射箭的人带有内力,伤口再浅也会出问题。
她放下阿英,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去房中取了一瓶伤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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