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应该是。”祝凌慢慢在南屏乡的街道上走着,一直走到宗祠,宗祠里的病人都走了,变得空荡荡的,祝凌往里面走了几步,听到竹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
忽然,这声音戛然而止:“使君……?!”
“是你啊。”祝凌笑着看向那个怯生生的孩子,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那个孩子走到她面前,仰起头,脸蛋红扑扑的。
祝凌弯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祝凌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绳,绳子上穿着一颗形状不规则的、黄豆大小的珠子,祝凌将这根红绳系在了她的手腕间。
“物归原主。”祝凌向后退了一步,温柔地看向她,“璇霄已经与我说过,这是你赠我的辟邪珠,它保佑我度过了难关,如今我要将它还你了。”
“既然它有用……那我不要……”怯生生的孩子结结巴巴,她试图把手腕上的红绳拿下来,“送给使君……”
“不要给我。”祝凌摇了摇头,展颜一笑,“乖。”
那孩子愣愣地停下手头的动作,只呆呆地盯着祝凌的脸,使君大人……笑起来真好看呀。
羌国,国都。
因为岁节,羌国极其热闹,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欢声笑语,冲淡了冬日的寒意。
天已经擦黑,乐珩披着大氅走在街道上,时不时便遇到一盏剔透的冰灯———有的冰灯做得精细,冰灯中的烛光透过深浅不一的冰璧,璧上的花鸟鱼虫像是活过来似的,美得像一幅艺术品;有的冰灯做得粗糙,像是几块冰片随意拼接在一起,光从缝隙中漏出,在地面上投射出奇怪的形状……
漂亮的、丑陋的、平庸的……各种各样的冰灯一直在增加,不断有笑着的百姓捧着一盏盏冰灯放在路边,每一盏灯都像坠落的星子,于是灯火通明,一片璀璨,地上流淌出了天上的的星河。
乐珩置于这片星河里,脚下是孤独的影子。
“小郎君……?”忽然有人唤他。
乐珩回过头,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真的是您啊!”喊住乐珩的是一个老者,老者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妪。
乐珩的记忆一向好,很快就想起了喊住他的人是谁:“您是云升街赛霜雪的掌柜?”
“郎君还记得老朽啊!”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得得意,被旁边的老妪没好气地轻拍了一下。
“哎哟哟!”被拍之后,老者夸张地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浮夸的疼痛神色,“夫人,你好狠的心———”
“你真是……”老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向乐珩时,目光又变得慈爱,“郎君不必理会他。”
“我见小郎君一个人站在这里,才来与小郎君打个招呼。”老者说,“小郎君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
去年的岁节,小郎君他们一家人在他的铺子里买了糖糕,小郎君的母亲糖糕吃到一半嫌弃冷了不肯吃,小郎君的父亲便接过那剩下的一半吃完了。像小郎君他们这样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家,极少有这样节省的,再加上他们一家气度风仪上佳,说话又轻声细语,言辞温和,所以他印象深刻,这才冒昧上前。
“……走散?”乐珩微微怔了一下,轻声道,“也许吧……”
“是与亲人吵架了?还是学堂上被夫子责骂了?又或者———被心仪的姑娘拒绝了?”老者听他好像话里有话,但想想这个年纪的小郎君,烦恼的不过都是这些大同小异的事情。
“要是吵架了就好好道歉,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要是夫子不满,那就好好学,问心无愧即可。”颇有些老小孩性格的老者促狭地笑了笑,像往常和孙辈聊天,给他们出主意一样,“要是被拒绝了嘛……哎呀~多情总被无情恼!”
乐珩露出一抹浅笑,眉目更是柔和,他也促狭地回了一句:“那就多谢阁下支招了。”
“小郎君就是性格好,才不嫌你冒犯。”老妪又拍了拍老者的手臂,“就你在这儿平白惹人嫌。”
“小郎君啊,我这个老婆子冒昧多嘴几句———”老妪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她比老者看得更分明,这位小郎君并不是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任性负气的性格,“人一辈子就像走路,总会遇到坎儿,跌个跤,但不管是跌了,还是摔了,路都是要走的,没谁是一辈子顺顺当当……”
老妪絮絮叨叨,不是说教,也不是讨好,无关身份地位,无关贫富贵贱,只是年长者对偶遇的年幼者所给予的、弥足珍贵的善意。
乐珩悄悄阻止了想要出现的明光卫,安静地听着那些闲话家常,亮着的冰灯璀璨连绵,绚烂地在大地上延伸,他莫名有些出神———只有在生活富足的时候,人才会对他人抱有慷慨的善心。
这样一想……倒也不差。
“郎君?小郎君?”老妪忽然唤了他几声,乐珩的目光看过去,便见老妪慈祥的笑容,“哎呀,人老了就是有些唠叨,还望小郎君见谅。”
“回家吧。”老者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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