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不知要怎么回答,最后只吭哧吭哧憋出一句:“我、我想送将军、送将军一盏花灯。”
“送我花灯?”头顶的花灯网将将军的眉眼照得格外好看,霍元乐记得他当时只呆呆的,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记得那个温和的笑,还有他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若要送我花灯,灯呢?”将军问。
那时的他脑子里像塞了一片浆糊,脸腾地烧起来,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盏灯双手递过去:“灯、灯在这儿。”
他不知道那灯上写了什么,只记得将军看那灯看了许久,然后便在他身旁的灯架上取了一盏灯,丢到他怀里走了。
那灯上也是个字谜,写着“其左善射,其右有辞”。
事后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地去找架子的摊主,摊主告诉他,那灯上是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知不知?
那字谜已经说了呀。
知。
食言
◎生死原来没有预兆,只在须臾之间。◎
“丹阙姐姐~”
祝凌推开窗,随着清晨寒风一起涌进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祝凌的视线略略一扫,便见酒楼对面淡粉色的人影正在向她挥手,斗篷边缘毛茸茸的滚边衬得她比往日看起来更加娇小。
祝凌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对面摊子前的芷兰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些,她回过头来对着店家说了些什么后,便飞快向客栈的方向跑来了。
没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咚咚咚的,和本人一样活泼。
祝凌拉开门,门外芷兰俏生生地立在那里,隔得近了再看她,只觉她更加年幼,脸颊圆圆的,透着一种幼态的萌来。
“丹阙姐姐~”芷兰脸颊被寒风吹得红红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早呀!”
“早。”祝凌侧过身让她进来,“吃了吗?”
“还没呢,想和姐姐一起吃!”她进来后小嘴一直叭叭个不停,像只活泼的百灵鸟,“我猜姐姐你这个时候一定醒了,因为和我们一起赶路时你都是在这个点起的!”
“我在客栈对面的羊汤摊子上定了羊汤面,过一会儿就送来!”她说着说着咽了下口水,“他们家的羊汤面,可是这条街上的一绝!”
见她这副馋样,祝凌问:“对面的羊汤面还可以外送?”
“本来是不可以的———”芷兰眉眼弯弯地拍了拍自己的腰侧,有些许金属碰撞的声响,“不过我会加钱,加个几倍就好啦!”
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发出“啾”的一声响:【这就是钞能力的快乐啊!】
芷·钞能力·兰亳不心痛自己多花的钱,她扯着祝凌的袖子晃荡着:“我听说姐姐昨天在衔梧街救人的事了,可我没有看到———”
她撇了撇嘴:“公子的转述也干巴巴的,还好他不说书,不然没几个人愿意听!”
举世无双的刀法是怎么个无双?天下难寻的刀客是如何难寻?没有气氛,没有场景,没有其他人反应的详细描述,就一句“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举世无双的刀法,天下难寻的刀客”———这谁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场景啊!
“没什么好听的。”祝凌揉了揉她的头,“不过是顺手救了些人罢了。”
“姐姐你这一顺手,可是好几百条人命呢!”芷兰小声道,“出门这街上都传遍了。”
她今早可以说是一路听着传闻过来的,好像每个人都在说,但每个人又说的不大一样,或许是这种侠客一样的人物从来只存在于市井话本间,突然有一日侠客活了,从那话本上走下来,神乎其神又理所应当地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便有种不真实的幻梦感。
“街上……传遍了?”
芷兰忽然听到丹阙姐姐问,不知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僵硬。
“对呀!”她点点头,语气里带着骄傲,“我在路上不仅听说有人要给姐姐写诗作赋,还听说有人要把姐姐救人的经过编成话本子,在茶楼里讲起来呢!”
祝凌:“……?”
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随后笑得“啾啾”乱鸣,满空间打滚。
“韩国的百姓都这般……”祝凌突然有种尴尬得脚趾抓地的冲动,“……热情?”
“平时不是的。”芷兰完全没有注意到祝凌的社死,“但姐姐花灯节救人实在太厉害了,被大家传颂也正常啊!”
她摇头晃脑地说:“我今天在路上听到有人形容姐姐的刀‘指海海腾沸,指山山动摇。蛟鳄潜形百怪伏,虎豹战服万鬼号。时———”
她背着背着开始卡壳:“时———时什么来着?”
祝凌:“……”
“别背了。”她说,“真的。”
在三室一厅已经无法满足祝凌,祝凌的脚趾即将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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