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而后便是新的、突起的事情———
“南王还有后手!最后的叛徒———是御军的右卫!!”
于是止歇的厮杀便又开端,肋下的血止不住,浸透了银色的轻甲。
【火光彤彤照面金戈厮杀不绝】
他们最终从银阙撤离,于是羌王宫,被另一种颜色的甲胄取代。
一座座宫殿在这天晚上,被攻破、焚烧、劫掠……
镜头随着这些令人悲哀的画面流转,最后停在了一座名叫千秋殿的门前。
有持刀的人劈砍开了殿门上的锁,沾着血的靴子踏进了大殿。于是细心收藏的拨浪鼓被轻蔑地掷于地上,又被漫不经心地踩踏碎裂;练字的笔墨纸砚被粗鲁地推到一边,揉皱之后再也不能还原;值钱的器物被裹挟带走,精美的屏风被刀嘻嘻哈哈地捅了窟窿……每一样事物被毁坏的同时,都会有相应的片段冒出———
波浪鼓被毁坏时,闪过温柔笑着的宫装女子逗弄两个玉雪可爱小团子的画面;写满字的宣纸污脏时,两个孩子对着练字的回忆一闪而过;被悄悄带走的小钗,曾被少女拿着在发间比划,破破烂烂的刺绣屏风,记录过渐渐长高的岁月……
一切都在刀锋中归于无形,就像盛开到极致的花终有枯萎的刹那,镜头中破碎的一切隐约与另一段画面重叠,有人在尽力修补、追回,但最终无法如初。
镜头渐暗,琴声渐起,带着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黑色的浪潮在宫门口伏低,于是风抚过玄色的深衣,抚过用银线绣着的玄鸟、山川、大泽,穿过发冠上孤悬着的一轮明月,掠过盘旋着流云、熙攘的人间。
高山之上是那样的孤独,重重封墓石后,是生和死的距离,从日到月,从辰到戌,从朝到暮。
镜头渐渐拉远,于是山脚之下,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成路,那是返程的通途。
镜头越升越高,温柔的月色照耀着人间,于是孤山之上,坟茔孤独,孤山之下,静候归途。
镜头里又开始下雨,黑夜开始转为白天,青年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唱着一首像是不知愁的祝词———
“年年拜雨水,雨水萌新芽……”
系着红绳的煎饼,被高高低低地挂在屋檐下,一轮轮金灿灿的小太阳,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一拜身长健,二拜亲人在,三拜国安泰,四拜有今朝……”
在祝词里,数段画面交替着闪现———
“我们会一直一直陪着两位殿下的!”
“明光卫无处不在!”
“公主!看这边呀!”
“殿下!我们光卫这次可是第一名!”
“要是能永远不分离就好了!”
……
在欢快的祝词里,熟悉的人影渐渐淡去,最后化成一张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庞。
那些故人啊……一个一个地留在了时间里。
在祝词声中,有酒香弥漫,酒香化成具象的烟雾,烟雾里生出一枝桃花。
这桃花先是生在青瓷酒瓶上,随着“砰”的一声响,漾出点浅粉色的酒液。
好像有少女不服气的声音———
“阿兄才不会唬弄人呢!他天下第一好!”
在温馨的画面里,桃花的舒展中,次第闪过的片段都渐渐褪成灰白。
与渐渐褪色消失的片段相对的是,桃花越开越盛,越开越烈,铺陈绵延成一片极致的绚烂,有人坐在桃花树下倒了一杯酒,酒的颜色深粉,像是春日走到尽头最后的热烈。
镜头定格在桃林中,盛开到极致的桃花渐渐凋零,铺陈一地落英,有人靠在窗边,在桃花枝旁,合眼做了一场美梦。梦里有人给了他一颗糖,告诉他———“小满食糖,一生不伤”。
于是他吃下了那颗糖,沉溺在了一场不醒的梦中,梦里有祭车神,梦里有斗龙车,梦里有岁节……梦里有桃花深处,等着他的人。
镜头撞入窗台上的桃花里,传来隐约的翻书声,鲜妍的桃花已成了书页之间成了几片干透的花瓣,那是春日最后的遗泽。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就像那日宫变时。
窗边的人仰起头看窗外,手中的笔停驻,在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镜头落在她身上,她已经长大,眉目也有了风华,只是那个说着让她往前走,不要回头的人,永远长眠在了地下。
【多年后信笔间忆起那日长夜】
【惊变一一叙写原是生离后死别】
彩蛋放完了,聊的正开心的评论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只剩下一片空荡荡,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条颤巍巍的评论缓缓飞过去———
“我好像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被人拉过去当胸给了一刀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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