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霄这个马甲通常都是没什么表情的。
“拦住我做什么?”他问。
璇霄很高,以至于那个小小的身影只能仰头看,一年多不见,阿英的个头窜得格外快,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了些,但看着仍旧是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你和哥哥是好友,我见过你。”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璇霄,就像她之前干脆利落地拆穿王晏如的真实身份一样,在一些事上,她有种异于常人的可怕直觉,“哥哥没死,他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能够做出悄悄跟着好几天来确定情况,又在无人处拦人询问的坚强小姑娘,此时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是……是不要我了吗?”
她仰着头,觉得脖子好酸,酸得眼睛都有些不舒服:“是因为我帮不上他的忙吗?”
她知道这些要和燕国结盟的羌国使臣住进了应天书院,她也知道面前这个名叫璇霄的男人是蓬莱的大师兄,是哥哥的好友,她也知道那个名为云海楼的人……就是哥哥。
她很早之前就猜到哥哥可能没死,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在她莫名其妙收到的善意里,在她遇到危险时的逢凶化吉……她一直有隐隐的预感。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所以每天都在期待着。
只是……明明已经来了,明明已经隔得这么近,近得她故意在他眼皮底下晃了好几圈。
可哥哥从不主动见她,甚至在躲避她。
是因为她太弱小,太无用了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渐渐蔓延成杂乱的丝线,拽着人的意识坠往沉沉的、不好的深渊。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打断了她隐约的失控:“不是。”
那个叫璇霄的人脸上的神色仍是冷厉的,但眼神却温和,气质却无害,他半蹲下来,直视着阿英的眼睛:“他没有不要你。”
他的态度认真极了,阿英在恍惚间,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哥哥的影子。
“那为什么不来见我?”她很轻很轻的问。
“人在做错事后总喜欢逃避。”她听到蹲在他身前的人叹了一口气,那长如鸦羽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阿英,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我怕你会生气,我怕你会讨厌,我怕你会厌恶我的不辞而别,我怕你会怨恨我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我不敢承受你失望的眼神,所以我一直在逃避见你。
只是这些话,不能以璇霄身份说出口,也不能由璇霄来说。
……
长久的寂静后,忽然传来很低很低的、属于小姑娘压抑着的抽泣声。
在璇霄开始染上惊慌的眼神中,她抬头,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但仍旧哽咽得不成句子。
“为什么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啊……”
“她不能回来,又不全是、全是她的错……”
面对着瘟疫的凶险,回来的途中被人追杀,冬天掉到河水,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啊。
眼泪终于决堤,开始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我好想她———我好想她啊……”她号啕大哭,“我每天都好想好想……”
我之前说过要保护她的。
一辈子,保护她的。
空怅恨
◎猎物终于放弃了挣扎,认下了这属于他的命运。◎
“不要拎我的后脖颈,你这样让我感觉你在抓猫耶!”破云来被人提着后衣领双脚离地,悲伤地控诉道,“大师兄,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璇霄左手一个破云来,右手一个乔如霜,目光冷得像开了刃的刀:“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
破云来:“……”
他蔫巴巴地缩成了一团。
要不是在做坏事,他至于这么心虚吗?
而被璇霄拎在右手上的乔如霜则乖觉多了,她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没有坏心思,大师兄我知错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呜呜呜———”
璇霄没理她,只是脚在地上随意一勾,一枚小石子便从他的脚下飞出去,伴随着“哎呦”一声惨叫,灌木丛里滚出了一个狼狈的柳长春。
和被璇霄拎在手里的破云来与乔如霜六目相对后的柳长春:“……”
傻笑jpg
试图蒙混过关gif
喜提武力镇压√
以一己之力镇压了三个人的璇霄冷酷无情地宣布———
“回去。”
“就听一点点———”刚刚还在装乖的乔如霜急了,她用手比划着小拇指那么大的距离,试图说服她面前这位武力值极高的大师兄,“我保证就听一点点!”
“想都别想。”璇霄冷酷无情地拎着她向回走,同时不忘用眼光紧盯旁边的柳长春,“跟上。”
柳长春:“……”
委委屈屈、不敢吱声jpg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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