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之间,截然不同。
楚尧会陪着她长大,会了解她所有的喜好,会温柔的包容着她,在她从那个她其实已经快要活不下来的家里进到楚王宫后,她才真正明白了被人喜欢、被人爱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楚王后的流程确实有几个步骤还没走完,可他们已经在楚国先祖的见证下,拜过山川河流,拜过神灵,许下过同心的誓言了。
冲进火海中的笨蛋被自己喜欢的人抱在怀中,她忍着疼痛,将自己一路即使受伤也不愿意放下的东西拿出来———
一张揉得皱巴巴还浸着血的纸,一只墨笔、一块儿摔出裂痕的印台,里面的墨锭已经不知所踪。
“……给你……”唐穗岁固执地将手中的东西推到楚尧怀里,“……不全是你的错,你去写……告诉天上的神灵……眼下的这一切,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处……”
在楚国,凡是被告到神明面前的罪状都是极其严重的,会让人没有轮回,没有来生。
阿尧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君主,不是楚国所要的明君,但他也没有到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地步,神灵应该听见他的辩白,而不是凭借着那几封罪己诏,就这样定了他的罪。
唐穗岁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你不在意……可我在意……”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可能对他所遭受的伤害视若无睹。
楚尧抱着那些笔墨纸砚,抱着那个遍体鳞伤的笨蛋,终于在这满天火海里,落下泪来。
“穗岁……”
他不求神灵恕己,只求神灵佑她。
高台在烈火中倾塌,一个王朝就此终结,河山在天光下苏醒,又是崭新的一天。
无有安国
◎三国协力攻萧,战乱遂生。◎
仲秋初,神子教破清都,楚国帝后自焚于祭台。楚帝侍从吴朔开宫门,以楚王服、天子印见降神子教,后顿首三拜,死随旧主。
十日后,韩下楚第五城,军队就地驻守,不再前行。韩国主帅丹阙挂印而去,不知所踪。自此,以鹿鸣为界,楚国五城,尽为韩地。
八月既望,楚地三城流民尽数涌入卫国边境,两国百姓屡起冲突,事态紧张,一触即发。
月底,萧国苏衍于金盏城由守转攻,收复邺夕郡,杀燕军万余,击敌百里,然本人遭流矢所伤,于东岭被迫折返。
当夜病重,高热不退。
萧国,松雪城。
这座距东岭关不过两百余里的小城,此时成了一处临时的驻兵地。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才刚打了一场胜仗,本应人人脸上带笑,却因为主将的受伤而气氛凝重,忧心忡忡。
“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身上带着药味,脸上带着疲惫的军医才刚一出主营帐,便被几个偏将拉住,“高热退了吗?”
军医摇了摇头,只叹了口气:“未曾。”
“将军在战场上素来谨慎,这次怎会被流矢所伤?!”一个脾气暴点的偏将听闻此言,眼睛瞪得宛如铜铃,“该不是有内鬼吧!”
“道成慎言!”旁边的一个偏将突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现在将军受伤,本就应加倍小心谨慎,你怎么还用这样的言论扰乱军心?”
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樊道成:“……”
他磨了磨牙,恨恨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将军伤得蹊跷,我才怀疑吗!”
他们将军虽说年纪轻轻,但却是天生的将帅苗子,这种追穷寇而轻敌重伤的事发生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唯独发生在他们将军身上,总让人觉得奇怪。
“将军是人,又不是神。”另一个之前没吱声的偏将眉毛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昨日在战场上,我看见他了。”
“他是谁啊?”樊道成下意识地想问出口,却忽然猛地反应过来,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尖锐,“阙临安?!”
“你小点声!!”皱着眉头的偏将给了他另一边的胳膊狠狠一巴掌,“将军还在主帐里呢!你鬼哭狼嚎的是想要吵谁!”
“我看你们都脑子有病!”军医费了老大力气,终于将自己的胳膊从这几个军汉手中救出来,脾气还算好的他这时已经忍不住开骂了,“你们一个个你在这里自说自话,却抓着我不放,将军那里还等着我呢!照我看就该把你们三个全拉下去,一人狠狠打他个八十军棍!”
三个偏将:“……”
在军营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三个偏将像三只鹌鹑,怂怂地缩到了一边。
军医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愤愤地进主帐里去了。
掀开帘子,便感觉到一丝闷热之气,还夹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军医脸上的神色一下就收敛,变得严肃起来。他快步向里,绕过临时竖起来的屏风,走到了床榻边。
苏衍已经醒了,这时正撑着床边想要坐起来,他胸口包好的纱布上,沁出一大团红色的血迹。
军医眼皮一跳。
长久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几乎让他条件反射似的就要对这种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