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长,地面潮湿,呼吸间水汽浓重,湿得让人略微不适。
宋梵音今早起床时就觉得难受,上课上到一半头晕发闷,当即把该讲的讲完,回办公室测量体温,预料之中的看着温度计显示385度,发烧了。
她这些年很少生病,忽然病一回,让家里两个男的心惊肉跳好一阵,还是宋青溪拎着药水给她挂上,用命保证她没事才减缓他们两的焦虑。
宋青溪坐在她身侧,边看药水边和陈允淮聊天,回头时跟她视线对上,问:“感觉怎么样?”
“还好,”宋梵音空闲的手懒懒撑着下颌,轻声道:“我听大哥说许笙怀孕,多久了?”
去年年初,宋乐然跟许笙大婚,这对新人看着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婚后生活过得虽平淡却也顺遂,算是柳城众多豪门联姻中幸福的一对。
前不久宋竹望在家族群发来好消息,说儿媳妇有了,美滋滋的等着抱孙儿,羡煞家族里孩子年幼的一群家长。
宋青溪摸了摸侄子跟他爹一样硬茬似的头发,心里十分不得劲的用了点力气,“五个月了,预产期在十月底,跟云云同月呢。”
陈允淮小名叫云云,他爹硬要取的,据说不能白浪费他妈取名时念的那句,必须安排上。
被八舅舅抓头发,陈允淮头皮微疼,转过头怒气汹汹地瞪他一眼,却没说让他松手的话,只摆弄机械魔方的动作暴躁些许。
“喜欢玩自己生一个。”宋梵音淡声。
“我去哪生?让我跟陈纣那样去试试那个体外受精?”
最主要是精子有了,没有受精卵啊!
他难道要自己受精?
宋青溪果断摇头,拒绝。
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要怀孕生孩子。
不想生是一方面,主要他没有养孩子的想法。家族小辈那么多,如果他真想找个给自己养老送终的随便挑个好的过继就行,没必要折磨自己。
宋梵音眸光沉静,语调温和,并不戳破他的小心思,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隔壁最近搬来户新人,据说是从海外移民回来的,一家四口,屋里整天热热闹闹的。”
“你羡慕啊?不对啊,陈纣跟云云天天在你跟前闹,不也挺热闹的吗?”宋青溪贼兮兮的反问。
这对父子每日总能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从两岁吵到六岁,每天都有新话题,吵得内容越来越丰富,最近都开始争论福尼亚跟朗宁的资源战争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
陈允淮坚持认为十年内,陈纣则认定不会。
儿子以理论知识据理力争,父亲以丰富经历辩解反驳。
宋青溪有幸围观过一次,被陈允淮条理清晰的头脑跟利索干脆的口述能力震惊,跑到妹妹面前劝她千万别让侄子学医,这么优越的天赋,适合干大事。
宋梵音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全权交给陈纣负责,她只在陈纣真正动怒时将他们拉开哄,跟他分唱红白脸。
而陈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相反,他相当乐意她这样做,让儿子记住她的好,心存感恩,把这份感恩转化为爱,保护她。
“别给我扯远,”宋梵音细指搭在额角轻轻点着,“昨天那家人来请云云去玩,我听到那家人丈夫姓林,妻子姓方,叫方霏。”
“霪雨霏霏的霏。”
“嘶!”
陈允淮呼痛,皱眉扒拉开八舅舅的魔爪,跑到妈妈身边告状:“妈妈,八舅舅抓的我好疼。”
不知道宋青溪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抓他头发,什么仇什么怨。
“我看看。”心里存着事的男人招惹不得,宋梵音早就料到他有所执念,但是弄伤她儿子,欠收拾。
小心拨弄小孩头发,没发现有哪里泛红发肿,温声细语哄他两句,把人哄到旁边去玩。
陈允淮刚走,宋青溪就回过神,满含歉意的跟小孩道歉,随后看向妹妹那双漆黑如乌墨的眸,重重叹了口气:“她回来了啊?”
“嗯。”
宋青溪再度长叹。
时过经年,往日承诺不再,即使重逢,也是相见陌生,何必纠结。
当年方霏和他同在福利院被欺负打压,两人情谊深厚,哪怕后来被两家人分开收养,却更加心意想通,彼此都在为了理想中的未来努力。
奈何有朝一日,亲生父亲上门将他认回,彼时养父遇难去世,养母病重需要医药费,他没办法只能答应生父的要求,跟生父回到宋家换取养母的医药费。
他回到宋家,成了人人羡慕的宋家八少爷,但他的生母却是用尽手段爬床的低贱货色,知道怀孕后利用他以此威胁生父娶她,生父不愿,她就要打掉这个孩子。
他差点没能生下来,是医生告知她怀孕艰难,如果打胎就再难有孕才打消她的念头。
但她在怀孕期间,勾搭生父的兄弟,一个不成就换一个,甚至在即将声他时还跟陌生男人做爱,在沾满污秽液体的床上把他生出,再残忍抛弃。
无法达成目的的工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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