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不知何时走到刘嬷嬷身后,垂着头看着刘嬷嬷,从刘嬷嬷的角度中能看到袖子里露出的一小节匕首。
这是硬生生的威胁。
刘嬷嬷浑身发冷。
一刻钟前,她还在屋子里“养病”呢,是秋池闯进来,喂给了她什么东西,帮她解决了那股气味。
然后要求她指认安氏。
她当时一口答应了,其实想着等见到人,就糊弄行事,可谁知道,这背后的人身份这么大啊。
如果她不配合,会死。
有了这个念头,刘嬷嬷也不敢囫囵了,心虚看了眼安氏,小声开口。
“主子刚来江家的时候,试,试图毒害姑娘过,不过姑娘刚好幸运躲过了。”
“后来,前夫人看得紧,主子没了机会才收手。”
“等前夫人精力不行管不到外面后,她调换了房中不少东西,送过去的要么是赝品,要么是二手货色。”
“而前夫人离世后,主子她本想将姑娘随便许配给一个地痞流氓的。”
“可因为和慕子明的婚事在先,她做不了主,又想让姑娘出去,找个机会坏了姑娘清白,但是姑娘机警,大多待在府中,她没机会下手。”
随着刘嬷嬷开口,不少人听着张大嘴巴。
桩桩件件,都让人匪夷所思。
哪怕是江州,看向安氏的眼神都带上十足的厌恶,就像是在看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我没有,你在瞎说,是不是江云亭买通了你!”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从汴京回来后,就带了那臭味,还传染给了我,你想毁了我。”
“这次也是你在害我!”
安氏还想强词夺理,可看她慌乱到有些口不择言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心思是被说中了。
被反咬的刘嬷嬷闭了闭眼。
“主子,您忘记了,上次您让我去汴京之前,告诉我,说是如果姑娘过得好,就让我想办法毁了姑娘,如果过得差,就让她走的悄无声息。”
这话,是真的。
可等她到了汴京,才发现自己压根动不了江云亭,一出现就被人控制住,她才放弃行动。
听到这,江云亭挑眉。
其实刘嬷嬷说的这些事情,她略知一二。
这些年安氏对她的敌意就一直没停下过,暗中的手段不计其数,她大多小心躲开了。
可她很好奇,自己一个姑娘家,迟早势要嫁人的,江家最多出一份嫁妆,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为何安氏对自己有这么深仇大恨的。
“我也很想知道,姨娘你为何这么恨我。”
恨到多次出手都想毁了她。
想着,也就问了。
负心薄幸之人
少女的声音是清凌凌的,像是屋檐下风吹过的风铃,脆而干净。
满屋青砖上,少女裙摆逶迤而过,那盈满暗香的罗裙,一如后院中安氏曾见过的那棵梨花树。
春日盛放时,枝头挂着满当当的花。
小小的一朵,白里透着粉,花蕊嫩黄如女子的脸颊,微风拂过,便是一屋清香。
可后来,那棵树被砍伐,梨香远去,而她也将杨氏取代。
回首那些日子,她是多么的痛快。
可为何,为何这个被赶走的女儿,现在偏偏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啊!
对于江云亭的质问,安氏说不出话来。
她嘴唇轻颤,神情恍惚。
就好似……她回到第一次见到杨氏的时候。
高高在上的杨家小姐,坐在马车上,露出半张精致绝伦的脸。
街道上有人认出了她,夸赞不绝于耳,将她说的天上少有的厉害姑娘。
那么多人喜欢她,可她恨她。
恨她轻而易举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成了江夫人。
听闻对方病重后,她本以为能见到一个凋零的杨家女,可哪怕躺在床上,那一身的决然气度,依旧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得仰望对方。
她喊着夫人,说着好话,一步步靠近对方,除了嫉妒外,她内心还藏着羡慕。
她啊,也想成为杨氏那样的人啊。
杨氏归去那天,她心中郁郁不得的情绪,连带着那份羡慕,也都归了尘土。
她想,一个死人,凭什么和她争啊。
杨氏再厉害又如何,她所打造的一切,如今不都成了她的东西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将江家属于杨氏的那些痕迹统统抹去,连带着江云亭这个姑娘,也都想方设法让江州彻底厌弃,从而赶走。
一切都如她所愿。
而今日,她本该抱着江家唯一的男儿来接受众多人的奉承和讨好的啊。
可为何,江云亭要出现呢。
本以为忘记的嫉恨再度涌现,红了安氏的眼。
她握着手指,眼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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