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外院顾明渊回府了,庆俞跟顾明渊提了沈清烟四堂哥来寻她,两人还折腾跑了一只鸟,再没旁的。
顾明渊慢步到书房,将推开门,就听见沈清烟嘶嘶轻叫着,“拂冬姐姐你轻一些,太疼了。”
入目就见拂冬托着沈清烟的下巴,两人靠的异常近,顾明渊瞳色暗沉,?????正欲出声。
拂冬这头听见响动,陡时放下手,瞧出他神色不对,连忙弓着身向顾明渊行礼,“小公爷,奴婢是看沈六公子嘴唇伤了,在给他抹药。”
沈清烟也愣愣的点着头,嘟起正红肿的唇瓣给他看,“表兄,我被鸟弄伤了嘴。”
拂冬顿时面露尴尬,这小公子是真不会看人脸色,说出来的话真叫人误会,若不是看他单纯,真以为是在故意说荤话。
她悄然退出书房带上门。
顾明渊注视着那破了皮又红的惹眼的嘴唇,微凝眸又转过脸,踱到桌前看她功课。
沈清烟站起身,小步到他身边,纠结了一小会儿,鼓足劲儿跟他软软道,“表兄,国公爷还收学生吗?我三叔想拜国公爷做先生。”
作者有话说:
也许是没听清,她看着顾明渊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什么,她便又重复了一遍原话。
然后就见立在桌前的男人慢慢侧过眼,她看清了他眼底那一抹讽刺,真真切切的扎在她身上。
沈清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预想过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被他斥责,这不是什么好话,英国公已经致仕了,来学堂授课是闲暇时的乐趣,沈泽的请求俨然有些蹬鼻子上脸。
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是、是四哥哥叫我问您的,我没有想法的。”
顾明渊从乌方木笔架里抽出一只毛笔,点了墨在白纸上写下立身行己。
沈清烟瞥了眼那字,没甚感觉,却从他侧容中感知到淡漠,有点怕他不教自己了,匆促的跟他认错,“表兄,您别怪我了,我再不乱应着别人……”
顾明渊低眼垂望她,她昂着脸,眼里是懵懂和紧张,她不是怕他置气,她只是怕自己被他弃教,失去了庇佑,她会重新被人欺负。
她以为自己的想法藏的很好,其实一眼就能看穿。
他蓦然将那张纸上的字划掉,随后放到灯火上,一下燃尽。
“做功课吧。”
沈清烟心放一点,刚想如平时般坐到他身边,他忽的起身出去了,留她一个在书房里。
沈清烟也想跟出去,扫墨守在门边道,“沈六公子好生做功课,小公爷还有公务要忙。”
沈清烟便当真以为他忙,安安分分的坐回去,等到做好了功课,扫墨来收功课,她才意识到不对,过了些时候,她的功课又被扫墨送回来,上面密密麻麻批改过。
若顾明渊真忙,怎么有功夫这么快给她批好。
她忙问扫墨,“我能去找表兄吗?”
“小公爷吩咐说,您以后过来都在这书房做功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写在纸上,小公爷会给您答复的,”扫墨客气笑道。
那就是不愿见她了。
沈清烟登时难过,从座上起来,很诚恳的告诉扫墨,“我犯错了,扫墨小哥,你带我去找表兄,我想跟他说对不起。”
扫墨略为难,“天色不早了,小公爷已经睡下,实在不好带您过去。”
沈清烟垂着头半晌,眼泪落了滴出来,她飞快抬手抹,随后拿起功课道,“劳烦扫墨小哥送我走。”
扫墨隐隐同情她,还是送她离开了,待到回去跟顾明渊回话。
“小公爷,奴才送沈六公子出府了。”
他迟疑着到底没忍住,私心补了句道,“沈六公子走时哭了。”
顾明渊手里已经刻出了一个成型的游龙,放下刻刀、洗手。
从她父亲到她的四堂哥,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她天性纯稚,在这种家族里也染上了贪婪攀附的劣性。
她不懂自立,也没人教过她,她站不起来,习惯了依靠他,以后也只会依靠他。
这样的人不管便可能堕落。
喊他一声表兄,实则敷衍,以为有了他便天地无忧。
他不可能保她一辈子。
——
沈清烟回学舍后哭了很长时间,一宿未睡,隔日起来时,两眼又红又肿还疼,雪生给她用热水敷了好久才勉强消下去一点。
雪生背着她的书袋一起去学堂,入座后,她从书袋里拿出紫石砚,极珍惜的用帕子擦了擦,摆放到桌上,再拿出笔来备好。
自从那次她在书架里看见死鸟后,就没再碰过,平日里用的文墨都是她自备的,后来顾明渊给了她这块砚,她存着炫耀的心思,日日带到学堂内显摆。
她望着砚,突然眼里又湿润了,倒是忍住没哭,伸手将砚轻轻塞回书袋中,她舍不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本来就应该藏起来,以后他也不会给她好东西了。
半日课下了,她背着书袋回去,远远见素日和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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