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道,“街上找个画师,把她的脸画下来。”
庆俞冲他抱拳,匆匆带了两个侍卫追走。
扫墨在外问他,“小公爷,还去永康伯府吗?”
顾明渊面色阴凉,“你跑一趟,把这礼还回永康伯府。”
马车调头往回走,直快入栀子花巷,马车骤停,车夫在外道,“小公爷,有人拦车。”
顾明渊挑开车帘,只见从前跟在沈清烟身后的那个小书童扑通跪到地上,不停的给他磕头,喉咙里是哭腔。
“少爷自小是小的服侍,她离不得小的,求小公爷发发善心,让小的见少爷一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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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烟的月奉银子一直是府里几位少爷中最多的,但她从来不管这些,都有雪生替她收着,换了旺泉后,她的钱袋子到了旺泉手里,她还记着拂冬贴钱做的那碗粥,在隔日去静水居前,找旺泉要钱。
白白嫩嫩的手朝旺泉摊开,指尖还带着点点的粉,旺泉看着这只纤手眼都没舍得眨一下,他是小厮出身,先前在老爷院里做活,府里几位爷也见到过,只六少爷生的最秀气,他们底下人都说。
六少爷的样貌,就是放在姑娘堆里,也是最拔尖儿的,回回有人见着六少爷,都飘飘然的吹嘘着,六少爷一个眼神,就把他的魂儿勾跑了。
旺泉喉结不停动着,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吊钱递到她手里,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柔软娇嫩,登时便酥掉半边身,真像是魂出窍了。
沈清烟拿到了钱,发觉他看自己怪怪的,极让她不舒服,便板着脸道,“我要去静水居了,你别再跟着我!”
这话也不用她说,庆俞一早过来接她了,照着以前的规矩,她的书僮是不能跟着去静水居的,但这个旺泉就像是死脑筋,去静水居也跟着。
旺泉一根筋道,“老爷让小的跟着少爷,少爷到哪儿小的就得跟到哪儿。”
沈清烟被他气的发抖,“你要跟就跟吧。”
她快步出了门,庆俞瞧了眼她身后的旺泉,没吱声,如往常般带他们进了静水居。
沈清烟见着拂冬,急忙给钱给她,拂冬倒是没推拒,笑眯眯的收下了,不过这钱转头就到了顾明渊手里,这事儿沈清烟自是不清楚的。
沈清烟候在廊下,庆俞进书房里传报,片晌再出来时,笑着让沈清烟进去,再拍着旺泉的背道,“旺泉兄弟,我手头有些事,借你这个人替我帮帮忙。”
旺泉自是答应着,随他一起出了静水居。
沈清烟进屋后,一如寻常时候先给顾明渊行个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先生,等到顾明渊让坐,她才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身体绷直,耳边是他清冽浅低的嗓声,沈清烟垂着眸子听,问到她的时候,她才细细的应一声。
顾明渊微微斜眸,她眼尾自然上挑,唇角不笑的时候也是翘着的,顾明渊还记得她笑起来时很有股不知忧虑的娇态,现在看不见了,细眉也拧巴起来,自以为把纠结的情绪藏的很深,其实别人一眼看穿。
沈清烟确实在纠结。
在她看来,自己跟父亲争吵,有很大的原因要怪到顾明渊头上,并且顾明渊不喜她,她还要跟顾明渊道歉认错,更是叫她内心愤懑,这一连几日来静水居,搁顾明渊跟前就像根木头,不哭不笑的,顾明渊跟她说话,她也一副敬着爹的模样,只想用这种法子暗暗跟顾明渊较劲。
可顾明渊总是不冷不淡,从没在意过她的态度。
她原也只想着这么过了一个年头,等来年她不得功名,父亲自然会领她回家,她也不用跟顾明渊两两生厌了。
但自从她听到荀琮说过的话,心内又对顾明渊有种别扭的情绪。
反正不得劲。
“手上的伤好了吗?”顾明渊似随意般问道。
沈清烟便将那只伤手给他看,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手指尖尖上还有点没散去的红印子,她的肌肤很白,这红印子烙上头颇显眼,跟在肌肤上打了几道痕似的,又惨又艳气。
她呐呐道,“好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她定会跟他哭,委屈巴巴的喊着疼,哪里像现在这样乖巧懂事的说好了。
顾明渊默声。
随即门外扫墨敲门道,“小公爷,永康伯过来拜访您,您见吗?”
沈清烟一听她父亲,立刻禁不住颤了颤。
顾明渊瞧过她,慢道,“引他去前堂。”
他起身离开了书房。
沈清烟便歇了劲一头趴桌上,她父亲这是知道顾明渊收了礼,上赶着来巴结了。
左右也没她的事,她赶紧走才对。
她收好功课,推开书房门,没看见旺泉,这么好的时机,她偷摸着要跑,正见扫墨坐在栏杆上跟她笑,“沈六公子要走了?小公爷让您去他屋里待一会儿。”
沈清烟撅了撅唇,心里踌躇着,她功课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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