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仰起了头,和他对望,沈浔为她死了,她这条命更不能交代在这里,她要活下去,活着出去。
她眼里的泪慢慢收起来,镇静,努力让自己镇静。
荀琮松开了手,继续往前走,夜晚的御道没几人经过,冷风吹过这条御道,将沈清烟的脸刮的生疼,她眼中干涩发酸,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不能哭,决不能哭。
他们快要走出御道,锦衣卫自后方追了上来,为首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看到荀琮,与他见过礼,抱拳问道,“小荀大人可有在这里见到过宫女?”
沈清烟低着头静立在一边,那些锦衣卫腰间别着绣春刀,她闻到了血腥味,眼尾也瞥到其中一柄绣春刀上落了血,那血流到刀尖,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沈清烟胸中生出了恨,在这片刻间恨不得将他们全杀光!
可她杀不了他们,这些都是圣人的鹰犬,即便是顾明渊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奉圣人的命令。
想杀谁就杀谁。
他们现在来抓她了,她身边有荀琮,她不可以暴露,他们会像杀沈浔一样的杀荀琮。
她要安静,她要像这宫里的太监一样姿态谦卑,弯着腰神容恭敬。
荀琮负一只手在身后,道,“刚刚是见着一个宫女从那边走了。”
他手指着这条御道的反方向,那头也能出外廷,不过要经过宣政殿,寻常时候可见着朝臣。
那指挥使眼扫过沈清烟,没看出什么端倪,冲荀琮道了声谢,旋身带着人往那方向追赶去。
荀琮面上覆霜,侧头和沈清烟低道走,两人便出了御道,将过丰明门,天上下起了雨,倾盆大雨倒下来,荀家的马车停在门前,荀琮先上了马车,回头朝她递来手,电闪雷鸣间,依稀可见她脸色发青,她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那只手冰凉,荀琮心中微动,终究松开手任她坐下,她还是没有哭,她以前遇到事最爱哭,哭的招人欺负也停不住,这次荀琮让她不哭,她就不哭。
“你现在可以哭了,”他们已经出了皇城,暂时安全,她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可沈清烟一直没动静,人像傻了。
荀琮拧着眉毛半晌道,“我送你到小公爷那儿。”
沈清烟整个人便似活了,抖着嗓音望他道,“他、他去真定府了,你真的能送我去吗?”
她想去,很想很想去,她想呆在顾明渊身边,谁也取代不了顾明渊在她心里的位置。
马车行进起来,荀琮从她脸上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沈清烟眼睛暗了暗,她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她现在也不敢回郡主府,她难道要跟着荀琮走吗?
“我送你去,”荀琮冷声道,旋即撩起车帘往外让车夫转道,往东城方向奔。
沈清烟心下定了定,极小声的跟他说谢,除了谢她没有别的能说的,她当下一无所有,全靠他把自己救出来,她欠了他一个人情,她想了想,道,“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
“我不需要你帮忙,”荀琮一口把她呛住。
沈清烟只得闭嘴,心下却是仍对沈浔的死难过。
荀琮一直挑着车帘看外面,直看到远处有人冒雨驾着马冲来,那么大雨,寻常人岂能看清他,可荀琮看清了,沈清烟也看清了。
沈清烟猛地扑到车窗前,声嘶力竭的向他叫道,“景略!景略!景略!”
骑马的人霎时刹住,隔着雨幕转向他们的马车,望到了她,只有片刻愣怔便认出她,他驾着马过来。
沈清烟在马车里已坐不住,不顾马车还在行动,要出去。
荀琮拉开一边车门让车夫停车。
沈清烟就一头钻出马车,雨势很大,她出来就可能会被淋雨,顾明渊自马腹下取出一把雨伞和一件斗篷,他撑开雨伞替沈清烟遮挡了风雨,用厚实的斗篷将她裹住,不露一丝缝隙,抬手把她抱到?????马上。
她在他怀里大哭。
荀琮怔怔的看着他们,她缩在顾明渊怀里,顾明渊身上都湿透了,她依然伸出手攀着他的脖颈,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离。
顾明渊垂眸跟他说,“多谢你。”
荀琮忽坐回马车,车夫驾着马车离去。
顾明渊一臂揽紧沈清烟,骑马转道回了英国公府。
顾明渊抱着沈清烟进了静水居,才将她放到床上,她脸上的水粉落了些,斑驳的很,顾明渊让人打了水来,给她仔细擦拭干净脸,再褪掉外穿的太监服,给她换上自己的宽袍,她起热了,抓着顾明渊的手不停哽咽着,“景略,他们、他们杀了五哥哥……”
顾明渊紧抿着唇。
沈清烟眼里的泪止不住,“五哥哥是救我才死的,他们把他杀了还追着我不放,他们想把我抓回去给圣人殉葬。”
顾明渊用巾帕给她擦眼泪,耐心的问她,“圣人驾崩了?”
沈清烟点点头,“圣人在我面前驾崩的,他还杀了沈泽,沈泽把我指认出来了,圣人就忽然发病断气了,然后他跟前的大太监说是圣人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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