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我恰好带着,以前攒了很多东西,你看需要哪一个吧。”楚在霜取出诸多物件,又将破洞小鱼网收起来,“这个是我哥做的,不太好转送给你,其他的你随便选。”
女修一扫地上摊开的物件,她拿起那根皮影戏小人,怀念道:“就这个吧,我还记得有一年,村里人一起看戏,巧儿很喜欢。”
片刻后,树下木碑前放好桂花糖,还插着一根皮影戏小人,驱散先前寂寥,颇带几分童趣。
两人布置祭品,还给巧儿上香,弄完一切才有空闲聊。
女修一瞥破洞小鱼网,好奇道:“这网兜是你哥哥做的?”
楚在霜点头:“是,但都是小时候的了,他过去经常带着我玩,偶尔就做些东西送我。”
“真好,你有个好哥哥。”女修感慨道,“我哥不抢我们的就算好,有一年家里过节买些吃食,巧儿不过是拿了一块,他就暴跳如雷、喊打喊杀的。”
“你也有哥哥吗?”
“对,不过早就死了,别看我修为不高,但应该比你年长。”女修一笑,“莲华宗每年招人,只收三叶中期的适龄弟子,我在你这个年纪,达不到此等修为。”
莲华宗是全岛选拔弟子,即便家境清贫如苏红栗,在门里修为不显眼,但放在外面也出众。
“其实我修为也不高……”楚在霜欲言又止,她挠了挠脸,不好说实话。
“不过我已经知足了,就算我天赋一般,但靠着这点修为,被一位修士选中,这才能离开村子。巧儿比较可怜,她完全不能修炼,什么都没有。”
“但她有个好姐姐。”
女修摇头:“我不是好姐姐,修炼前没能力照拂她,修炼后回村子里找她,却发现她早就病逝。我哥逼她给富户做妾,她那两年日子不好过,加上生病被嫌晦气,最后连墓碑都没有。”
楚在霜一怔。
“其实村里坟头有讲究,每块地会对应一户,巧儿早不能葬这边,是我擅作主张,在树下立墓碑,将她送了回来。我知道村里人待她不好,但她对富户那边更不熟悉,最后干脆把她挪到此处,跟村里不远不近地挨着。”
“凡人何其脆弱,一两年都扛不过,但对修士来说,这点日子才刚踏入修行。”她低声道,“等我回来时,一切都晚了,所以你说错了,我不是好姐姐,只是丢下她逃命的胆小鬼。”
微风扫过林叶,山间草木窸窣,宛若缥缈涛声,又似隐隐哀乐。
楚在霜静心听完,忽不知该说些什么,递出薄纸包裹糖块,轻声道:“或许你也需要一块。”
这故事太苦,苦到只能用糖来缓解,任何安抚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女修取过那枚桂花糖,她放进嘴中深吸一口气,借着绵绵甜意及清浅桂花香,总算冲淡一点胸中郁气。
两人在碑前驻足许久,这才迎来挥别的时刻。
“谢谢你替巧儿扫墓,但实在对不住,虽然我出生村里,却不愿意再回去,没法帮你安葬他们。”女修遥望烧毁的村落,“我以为自己早看开,没准还是有怨的吧。”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那我也回村了,还有人在等我。”
女修目送楚在霜离去,白衣少女蹦下土包,绕开脚边的石质墓碑,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她确认对方不再回来,这才缓步走进山林,恰好跟村里反方向。
天色渐暗,连夕阳都被树叶遮蔽,不远处忽有一黑袍男修,颈间还挂着怪异面具。他看清女修,眼神颇锐利,指责道:“陆歌,你总说我以身犯险,自己不是更有胆量,还能跟莲华宗弟子聊上!”
“她不知我身份,为什么不能聊?都被她发现,还故意躲开,不是更可疑?”陆歌从储物袋中取出黑袍,眨眼间就包裹严实,再不见一点蓝衣衫。
“她身上有种让人恼火的味道。”
陆歌正要戴面具,她听到此话一顿,告诫道:“石牙烈,我应该提醒过你无数次,大人已经对你有所不满。你上回一意孤行,就差点暴露自己。”
“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当那家伙是什么好人,老子做事管他满不满,少对我指手画脚的!”石牙烈如猛兽般吸吸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那女修可以饶她一命,但她身边男修必须死。”
“为什么?”
“你们没有感觉,我却闻得出来,他跟我是一类人。”石牙烈恨声道,“最不被修士欢迎的那类。”
村前,楚在霜赶回来时,同伴早就休息完。他们站在平整地面旁,已经将前面的墓弄好,还用木板做简易墓碑,看着朴实却整齐。
楚在霜招手,呼唤起同伴:“我刚刚去后面看了,有一大片坟地能用!”
李荆芥叹息:“你可总算回来了,望淮刚要去找你,怕你是独自遇险。”
“不好意思,刚才有事耽误了。”楚在霜错愕地瞥某人,“原来你那么关心我性命?还打算去找我?”
斐望淮慢悠悠道:“倒不是关心你性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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