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同病相怜了,贫道是三清之一,截教之主……”
琇莹一挥手打断道:“可你也是被两个哥哥抛弃的小弟弟!你二哥的玉佩,居然排斥上清道法,这说明什么?当年封神之战,还可以说是情势所逼,可现在这件事就足以看出,元始天尊和我爹爹一样,根本没用把我们当做亲人。”
“杨琇莹!”敖璟拍案而起,难得对妹妹疾言厉色,可妹妹却丝毫不为所动,接着道,“什么三教一家,根本就是糊弄你的谎言!”
而通天教主,脸色又青至红,终归于平淡。
“这般巧言利舌,倒是和你爹一样,只是你糊弄错了人,贫道可不上你的当。逆天而行的苦楚,贫道早就吃够了,难道还要为再争口闲气搭上门下残余弟子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这遁去的一,就是我们要截取的一线生机。我们的教义就是抓住机会扭转天机,你现在说你不想干了,你简直是……”
试图再次挑起神仙杀劫的小公主被在场唯一的阐教弟子捂住嘴,敖璟深悔不该给她讲这些事,如今倒是引火上身,他留在此地,就是不想明着掺和改天条,与截教结仇,没想到,却被这小丫头拖下了水。
他摇头失笑,对通天教主道:“即便是遁去的一,也受大道限制。琇莹所说,不过是孩子话。太师祖道行高深,怎会不知,改天条是大道运行,谁都动不了。”
“的确如此。”通天教主一哂,“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其实对于天道来讲,圣人与蝼蚁又有何区别呢?小丫头,别枉费心机了,你最多改变小节,延缓改天条的进程,却永远无法扭转它的走向。”
改变小节?琇莹眉头紧蹙,苦苦思索,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她一把转下敖璟的手,几个闪身挣脱束缚,对通天教主喜道:“能改小节也行啊。天道只说,要改天条,可却没说谁来改?”
通天教主乐不可支:“你难道还想着取代你爹的地位,截他的胡?”
“额……”琇莹摊手道,“我截不了他的,至少可以截另一个。那个,他视若珍宝,看得比谁都重的人,我要证明,我比他强得多!”
敖璟立在绿杨阴里之中,仙鹤掠过平铺十里的湖光,那振翅的剪影投映在少年的明眸中。敖璟轻笑一声,居然闹成了这个这样。
当年,姑姑被发回西海,他作为姑姑的侄儿,继续留在姑父身边,显然是不合适的。姑父为保他安全,提出送他回西海,祖父祖母也曾打发人来接,可他始终不同意。几载悉心教导,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直感念在心,彼时姑父独自在天庭,身陷囹圄,自己又怎忍心丢下他?
于是,他修书一封去央求父王,本以为,还需丢下男子汉的面子,死缠烂打好几次,可万万没想到,父王居然一口答应了。回信上只有一句话——做好你姑父的徒弟,也要做好西海的储君。
当时他很疑惑,他人在天庭,怎么做储君?这个疑问一直埋在心底,直到近些年,他方渐渐明白。做姑父的徒弟,是要协助姑父,修改天条,而做西海的储君,则是要抓住改天条这一契机,重振水族。
他在天庭,协助姑父批复三界文书,天上人间,神仙官员的运作,了然于胸。现今的水域神道体系冗余混乱。原本属于龙族的权力被同级数个官僚瓜分,仅仅水系,天庭便有雨师、水德星君、九曜之中的水星等等,而凡间大江大河,除却龙族,还有敕封的水神、河神、井神。此外还有被凡人供奉有些神通的精怪,不知分走多少权力威望还有香火。改天条,不仅是在改革法律制度,也是在重整官僚体制。趁此时机,削下分权官吏,收拢水系权柄,这才是西海储君该做的事。所以,在黄恂来到姑父身边时,他便退居二线。
原因有三,一是他要走神道,那么就不好与截教诸神冲突,玉虚四代首席自然不惧截教,可西海未来储君目前确实比天庭诸神矮一截,这点无法否认,所以呆在碧游宫能交好便交好,不能交好也不能出去结仇啊。二则是要趁这段时间,著出神道官职削减合并之策,在恰当的时机灌输给黄恂,通过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三嘛,早知道杨琇莹能折腾,没想到她这么能折腾,敖璟深吸一口气,姑父应当好好奖赏他才是,他可是阻止一场神仙杀劫。
不过,鲜亮的粉色落进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她既说动了通天教主掺和进去,也不算坏事,阴差阳错,歪打正着,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敖璟淡淡一笑,忽然眼前水花乱窜,粉色的龙尾从水里抽出,敖璟眼中神光一闪,瞬息到了湖的对岸。
琇莹伸出脑袋,惊道:“哎,人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又在胡闹了。”声音中含着笑意与无奈。
琇莹回过头去一笑,腾身越出水面,水雾弥漫中,少女青衫婀娜,笑靥如花,身姿轻盈,凌波而来。
“下次一定泼你一身水。”
“那你可得再练上十年。”
琇莹一窒,气道:“口出狂言,我们比过一场,看看究竟孰强孰弱。”
敖璟轻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