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烟雾缭绕，一排排机子是昏暗的环境中少有的光源之一，男生们戴着耳机敲打着键盘，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角落里，乔可烦闷地叹了口气，她不想去图书馆，所以直接在楼下附近找了一家网吧，但这环境实在让人无力吐槽。
乔可喝下一口冰水，试图压下嗓子里被烟勾起的涩意。
作为女生，她算是这间网吧里的稀有物种，经过的男生总会多看几眼，每当这时，她都会凶狠地瞪回去。
看你妈呢！
屏幕接连亮了几次，乔可拿起手机瞟了一眼又放下。
都是陆祈元发的，她懒得看。
挑了一款顺手的新游戏，乔可试了一下还不错，沉下心认真玩起来，由此错过了门口的那些熟人。
“哥，给我们开几台机子呗，老地方。”人高马大的男生嗓音粗犷，惹地门边的人从电脑后烦躁伸出头，在看清他脑侧剔出来的字母后，又都不约而同地缩回去。
社会哥，惹不起。
字母头轻蔑地笑笑，一堆怂货。
前台的老板上机卡给他们，提醒道：“老地方有个小姑娘，你们换个地方吧，别吓到人家。”
几个男生当即笑出来：“哪能啊，小姑娘肯定得让让。”
嘴上这么说，他们却是朝后排走过去，流里流气，那可不是会“让让”的样子。
耳机被人拽下来，乔可扎好的头发也被弄乱，她抬眼望过去。
字母头愣了一下，突然来了兴致，戏谑地坐到乔可的桌上，弯腰看着她：“哟，这不是乔可嘛？”
另外的长发男生和寸头拖过椅子围坐到乔可身后，吊儿郎当道：“稀客呀，怎么今天没叫你姘头？哦不对，是兄弟。”
“是被玩腻了吧哈哈哈哈哈。”
几人大笑起来，一度把老板惊来。
乔可靠上椅背，垂着眼皮也笑起来，但嘲讽意味十足，一句话就让几个男生变了脸色。
“我当是谁呢，你们二职的人脑子也就够上个二职了吧。隔老远都听见了，晃晃荡荡的，水还挺多。”
陆祈元按下发送键，这条发出后上滑，露出上面五六条没被回复的微信消息，无奈摇头。
生气了吗？
他背上书包决定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偌大的图书馆找了一遍，没有那人的身影，陆祈元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学习也没了以往的劲头，写了一道题后收拾东西走人。
凭着昨晚的记忆，陆祈元找到雅韵小区，漫无目的地乱逛，似乎这样一潭死水的心可以泛起一点波澜。
“网吧后面有人在打架哦，被打的那小姑娘长得还挺乖的……”
陆祈元听到这个，心跳不自觉加快，想也不想地跑向路人说的那个网吧。
会是她吗？
网吧后面是一片荒地，承包商打算新建一个商场，因为还没开始施工，所以没来得及围起来。
乔可闷哼出声，捂着肚子跌坐到一条水泥柱子上。
字母头三个人脸上都挂了彩，寸头“艹”一声，上前一脚踹翻乔可，啐了一口：“妈的，还挺能打。”
乔可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飞倒，后脑咚地撞上墙壁，耳中一阵嗡鸣，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
寸头走过来抓起她的衣领，乔可全身瘫软，无力地随着他的力道支起上半身。
“等等！”字母头突兀开口。
“怎么了？”寸头不解，但还是起身让开。
字母头顺势蹲下，两指挑开乔可的领口，露出一条白腻又嫩生生的乳沟。
“我去！我乔姐身材真不错呀！”
三人眼珠子像要掉出来，俱是一脸惊叹。两两对视一眼，寸头了然一笑，低头开始搜最近的酒店在哪。
披散的头发遮掩下，乔可的眼里一片冰冷，身后的手，用尽所有力气攥紧一条断裂的钢筋。
字母头凑近乔可正想说什么，下一刻，人直接消失在乔可面前。
寸头：“？”
长发男：“？”
乔可忍着痛微微仰头。
陆祈元站在她身侧，右手勾着肩上的黑色书包，左手自然垂落，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神情说不上来的冷淡。
得，又来一个挨打的，乔可心想。
乖学霸见过这阵仗吗？不会被吓傻吧。
乔可不忍心地闭上眼睛，拳头砸到肉体的声音，呼痛的声音，咒骂的声音，钢筋拖拽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后，脑子短暂地陷入迷茫之中。
字母头倒在她不远处，眼睛口鼻青紫，地上有殷殷血迹，人一动不动。寸头蜷缩着，拿胳膊挡着脸，带着哭腔求饶。而长发男，一头秀丽的头发被陆祈元攥在手里，他本人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陆祈元？”
陆祈元听到乔可的声音，撒开长发男大踏步走过来，蹲到她眼前，轻声询问：“还能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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