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夜幕下,天色很暗,白鸽广场亮起一盏盏路灯,广场中间还有许多白鸽在飞舞。
再往前,是一个小喷泉。
周念手上握着抹茶冰淇淋,低着头,很安静的吃着。
陈凛坐在她身边。
少年人高腿长,小休息椅委屈了他一双长腿,他懒懒的半抻着,眼皮轻掀,瞥了眼周念,唇角虚勾:“吃不下丢了,我们去做爱。”
周念抬眼看向他,噎了下,然后三下两口就咬了一大半。
之前说去做爱那话她是胡乱说的,真要去,她有点怕。
尤其是陈凛这眼神,很不怀好意。
“吃得下。”
她小声说,咬住了冰淇淋的脆皮筒。
甜味与酥脆感在口腔中混合,周念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了起来:“陈凛,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妈妈和陈阿姨一块送我们去上学?”
大概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陈凛没什么情绪的挑眉,从喉咙里哼出一声。
“不记得了。”
周念也没怎么指望他能记住,小时候陈凛其实挺可爱的,不像现在这么冷,而且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陈凛只比她大了几个月。
那会儿,陈凛总喜欢亲她。
亲亲眼睛,亲亲鼻子,又亲亲脸颊。
总之特爱亲她。
后来是陈母告诉他,男孩子不能随便亲女孩,即便结婚了,老婆不愿意,也不能随便乱亲。
陈凛这才克制了一点儿。
但也只是一点,私底下,他告诉周念,以后长大结婚了,不能拒绝他的亲亲,也不能让任何人亲她。
连碰一下手都不行。
周念似懂非懂,只知道陈凛亲她,她并不反感,也就跟着傻乎乎的点头。
这么爱黏她的陈凛,对于如今平日话都不愿多说两句的陈凛来说,更像是黑历史,记不住也情有可原。
所以周念只是默了一两秒,接着说了起来:“那时我妈妈其实对我很好的,就和陈阿姨对你一样的好。”
只是时间很可怕,会在潜移默化下,悄无声息的改变一个人。
任雪芳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六个妹妹。
她没有弟弟,一个也没有。
在以前那个年代,生不出男孩是很严重的罪名,周念外婆被指责了一生,七个女儿也被人看不起。
任雪芳在没生周霖之前,也痛恨重男轻女这件事,因为她自己就被这样的思想苛刻对待了一整个童年和少女时期。
只有周念时,她像是要和外婆对抗般,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周念。
告诉所有人,即便只有女儿,也是最宝贵的。
那时候周念觉得,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但后来,外婆去世那一年,肚子一直没动静的任雪芳,怀孕了。
是个男孩。
周霖出生,她终于明白,任雪芳的确是个好妈妈,但不是对她。
当初那样爱她,对她好,也不过是包含了一层利用她气外婆,想让外婆后悔小时候没有对她七个女儿好的报复意思。
外婆去世,周霖出生,任雪芳成了和外婆一样的人。
周念才知道,她是不被在意的那个。
从始至终都是。
细密的长睫垂下,周念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将包住脆皮筒的外皮纸丢进垃圾桶,她站了起来,低下视线看向陈凛。
温声细语的问:“陈凛,你说,为什么人会变呢。”
任雪芳会变。
陈凛……也会。
明明小时候,那样喜欢她。
少女纤细的身影站在眼前,背后是喷泉在空中打出弧度的水流柱,陈凛喉结滚动了一圈。
他淡笑一声,忽然抬过手臂,掌心搂住周念温软的腰。
微微用力,将人摁在了自己怀里。
她粉色的唇边还沾染着细碎的脆皮筒小屑,陈凛不动声色的用指腹替她蹭去。
随后压下低沉声线,语气含着一丝傲与狂的回答。
“变了又如何。周念,你只能我一个人亲。”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话落,他松开手,掐住女孩小巧的下巴,用力深吻了上去,湿润的舌尖舔弄着她的唇,手心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半点不让人躲。
身后的喷泉水柱也在这时突然变换形式,水柱全都往上喷洒了起来,水珠溅开,周念脸颊处似乎也传来冰冰凉凉的湿润感。
她眼睫跟着一颤,猛然抓紧了陈凛的肩膀。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画面——
“周念,你只能我一个人亲。”
分明是尚显稚嫩的声音,小陈凛皱着眉,拿出纸巾,用力去擦小周念肉嘟嘟的脸颊。
刚才幼儿园的女老师,亲过这里。
小周念被他擦的脸颊有点痛,她皮肤嫩,也就几下,就被纸巾蹭的通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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