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这是干嘛?
他疯了!
褚无咎咬她一口,像一头在领地重新留下痕迹的野兽,周身极富侵略性气息终于松缓下来,他慢慢松开力道,少女柔软的颊肉被舐得湿润,她皮肤细嫩,他还没怎么用力,那一小块已经红起来,边缘一圈略微发青的牙印,他盯着,一眨不眨,莫名有些想再含一含。
他压下那些晦欲心思,从容抬起头,对上她呆滞的眼神,微微一笑。
“我的情蛊发作了。”他若无其事,笑着说:“我难受得厉害,控制不了自己。”
衡明朝信他的邪。
他就是故意的,神经病,非要在她身上弄出点伤,看她不高兴他才高兴。
她捂着脸蛋,气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直着脑袋就朝他脸撞去。
褚无咎这次没拦她,再老实的小牛犊子也有脾气,不能给真气坏了。
褚无咎微微偏开鼻梁,让侧脸给她脑壳撞,他养尊处优这许多年,皮肤光滑白皙,被撞的地方很快泛起一片红,血丝渐渐晕染开,显得愈发艳丽了。
褚无咎没事人一样。
这么多年她也只会这一招,像个天真愚蠢的小孩子,大概这辈子都学不会扇人耳光。
褚无咎眼神都没变化一下,倒是看着衡明朝撞完自己,终于不捂自己冰清玉洁的脸蛋了,改为捂住自己额头,疼得眼睛眉毛扭巴在一起。
褚无咎伸手想摸一摸,她像只气饱了的小河豚,气鼓鼓把他手拍开:“不要。”
褚无咎手被拍开,孤零零顿在空中,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几息之后,他突然叹一声,低低说:“阿朝。”
阿朝定在那里。
她捂住自己脑门,听着这个称呼,抿了抿嘴巴。
褚无咎并不说什么,又伸手过去,拿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掌压在她脑门,力道适中地揉按。
少女像是被这种温柔的称呼和力道安抚住了,有那么一会儿安静极了,偎在他胸膛,像一只依恋人的小雀鸟,呼吸细细轻轻的,乖巧又柔软。
褚无咎垂眸看着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凉薄的眉眼渐渐舒展开。
他松松怀抱着她,心里却想力道更深地掐紧她的腰,更深地抱紧她。
但那些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只是一会儿,一小会儿,她像从一场梦中惊醒,所有乖巧的亲昵消失,又开始挣扎。
褚无咎的眉头一下蹙紧。
“——”
阿朝被那一声“阿朝”弄昏了头,差点又沦陷进大尾巴狼的陷阱里,她如梦惊醒,心里用力呸呸唾弃自己。
可恶,是这家伙太诡计多端了。
她低头,看见褚无咎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他自然而然地抱着她,好像她是他多么珍爱的宝贝。
可这些不过是‘相思引’的影响而已,是他体内子蛊逼迫他趋向她、逼迫他亲近她,可他的身体再亲近,举止再亲昵,她知道,他的心里也没有她。
就像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梦是假的,湖面美丽的月影,手一拨就散去了。
阿朝垂下眼,原本跳得有点快的心脏重新渐渐平复下来。
她觉得有点可笑,有点低落,但总归还算平静。
“…我不和你闹了。”阿朝轻声说:“你松开我吧。”
她声音里生机勃勃的怒气消失了,变得平静起来。
褚无咎垂眸凝睇着她,揣摩着她的心思。
阿朝去拉他的手,因为她难得主动,所以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强势紧箍着她不放,她很轻易就拉开他的手,侧脸避开他的目光,从他膝上跳起来,停顿了几个呼吸,然后才转过身看他。
褚无咎目光跟着她,像不动声色审视猎物的头狼,始终细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少女转身望着他,她脸庞细润,眼瞳清澈,有着光亮而干净的光泽,不像有什么不高兴,也没有任何可能的猜忌或者愤怒。
诸多思绪缓缓转过,并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褚无咎探寻看着她,轻笑着唤她:“阿朝…”
阿朝看了看他,没有理会他的逗弄,抽出旁边的小板凳,在床边不远的位置坐下。
这样距离足够,子蛊感受到母蛊的气息,才会被安抚,重新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体内的子蛊发作了,很难受。”她很小地叹了声气,低低地说:“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先睡一下吧,睡完我们再说。”
褚无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便久久望着她,眼神像春雨夜黏连的丝。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乍一看是无与伦比的清华,一种温和而端庄的高贵,但当很靠近,才能看见那一丝半点深藏着蛇信般的糜烂与蛊惑。
那些复杂的、不可捉摸的情绪,构成了褚无咎这么一个人,更构成一种毒|瘾般的奇异魅力,那是曾经对于十几岁少女时代的衡明朝根本无法抗拒的东西。
甚至阿朝至今仍不太能直视他。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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