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啦!”
褚无咎听见轻快欢脱的声音,手中书册微微放下,淡淡瞥去,下一瞬,少女提着裙边像一只春天的小黄鹂风风火火跑进来。
她今天穿着素粉裙衫,头发挽起双平小髻,发尾点缀着几朵雕成桃花形状的拇指花钿,提着裙摆时,露出尖出小角的翘头履,每一步都轻巧踩在青石阶上,像要羽化翩然飞去。
她整个人像一只蝴蝶,欢快又天真扑闪着细软的翅膀,毫无防备又猝不及防飞进他深沉幽漠的世界。
少女跑进来,哒哒跑到他身边。
明朝一进来,就见褚无咎坐在案桌后看书。
她跑到他身边,探头看了一眼,不是什么诗词典籍,是正经公文格式在禀报什么城池的事物,好像是褚氏的公务。
褚无咎现在承嗣了褚氏少主之位,逐渐接手褚氏的事宜,明朝每次来都看见他在看不同的公文,他的书房总是来来往往许多人,桌案旁边也堆了越来越多的公案玉简,变得好忙好忙。
“又是公务吗?”她好奇问。
褚无咎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声,便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手里的书册上。
“…”
明朝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一直是褚无咎对她主动,但最近,他好像又不是那么主动了,冷冷淡淡的。
就比如,他之前还请求她多来看看他,但她来了之后,他好像也并不怎么和她说话,总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明朝有点不知所措。
明朝看他一副冷淡处理公务的样子,在旁边卷着手指扭捏,她自己原地转了两圈,扁着嘴忍了忍,没忍住,小心翼翼问:“可以亲亲吗?”
褚无咎这才又看她,她翘着嘴巴,眼睛闪着碎光,有点眼巴巴的样子。
像个小傻子。
少年眼睫微动,从鼻音发出淡淡一声“嗯”。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像一条被主人表扬的奶狗,开心甩着毛绒绒的小尾巴就贴过来,吧唧吧唧在他脸颊亲了好几口。
她的亲吻甚至没有一点欲望,就是单纯因为喜欢、因为高兴,干净得像阳光暖暖晒在脸上。
褚无咎像是无动于衷任她嘴巴在脸上磨蹭,被腻歪了好一会儿,到底垂下眼,唇瓣微微翕开,逐渐渗出低柔的吐息。
明朝觉得褚无咎现在真的好难讨好哦。
他一点都没有以前热情主动,别说再对她表白了,往往是她亲他好几口,抱着他黏糊糊好久,他才漫不经心给她一点回应。
就像现在这样。
明朝吧唧吧唧亲他,亲他老半天,他也不出声,但要说他不喜欢这样,他也不避不躲,脸都不侧开一下,始终坐在那里任她乱亲,神容淡淡,像一尊白玉端庄的神佛像。
这样显得她好像一个坏蛋,强迫人的那种。
她忍不住哼唧:“你也亲亲我嘛。”
褚无咎侧过脸来,明朝才发现他也不是真的神佛。
他的面庞浮上一层柔润的血色,他的眼尾有一点红,像蘸水晕开的芙蓉脂。
明朝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眸那么狭长,凤眸,深瞳,流转着花汁般几要流滴的欲色,一望几乎触目惊心。
明朝呆呆看着他,第一次知道,欲望可以有这样艳丽妩媚。
他低垂眼眸看着她,像有些慵懒,有些轻慢,抚摸她的脸,指尖慢慢卷起她鬓边几缕碎发,然后低头吻下来。
明朝一下瞪大眼睛。
他吻下来,吻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朝朝太小太单纯,还不懂狗逼的欲迎还拒、欲擒故纵(可恶)
——
天黑了。
明朝垫着脚尖,悄喵喵推开门。
兽潮之后,昆仑众人已经从褚氏主宅搬出来,另在素净的街道辟了座宅院住。
明朝探头望院子里一看,唉嘿,黑哒!没人开灯,大家都睡啦。
明朝一下活了,像只高兴扑腾羽毛的小绒鸟,屁颠屁颠就往自己屋子跑去。
“衡,明,朝。”
明朝僵掉了。
一盏烛灯轻然亮起,映出院中清瘦一道人影,青年儒雅面目的长者沉着脸,全身散发着犹如实质的黑气。
“……”
“…师、师尊。”明朝结巴:“您,您听我狡辩。”
衡玄衍瞪她一眼。
“…”明朝颓掉,丧气地低下头,浑身毛毛都软趴趴耷拉下来。
衡玄衍气得胸口疼,也不能在这大院子里训她。
“你给我过来。”衡玄衍提着烛灯转身,轻喝她:“小点声,你师兄姐们累了一天,别把他们吵醒。”
明朝小小哦了声,蔫头巴脑跟在师尊后面。
大晚上的训孩子,实在是说不出去,衡玄衍也不想闹出动静,直接回了屋。
走进门,他把烛灯放在桌上,烛火自发熄灭,前堂太师椅旁放着的鲛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