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耳颊慢慢漫开红晕,她像被什么蛊惑,仰起头小心翼翼贴过去。
褚无咎没有动,他垂落目光看着她,像看着猎物稀里糊涂爬进蛛网的蜘蛛,一种无声的引诱与鼓动。
就在少女嘴唇要贴到他唇瓣的时候。
门口突然响起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
明朝如大梦猛地惊醒,踉跄几步退开,她呆呆看着褚无咎,等意识到什么,脸像煮熟的虾瞬间红了个彻底。
她她她——
衡玄衍站在门口,浑身萦绕着有一种好脾性要开杀戒的黑气。
明朝羞愧至极。
呜,大庭广众,她居然想对褚无咎做这种…这种事情
——还被师尊看到了!!
呜呜呜,她不要做人了,她要变成蚯蚓!要变成毛毛虫!要团团转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明朝完全不敢看师尊,像个被家长抓包早恋的小学鸡一样,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褚无咎瞥一眼低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裤裆的明朝,微敛的眸色晕开一种慵懒的妩媚,他面无任何异样,只微微往前几步将明朝遮在身后,向上首的衡玄衍拱手作礼:“前辈。”
再次得知明朝坚定的心意之后,衡玄衍的心思确实变化了,也做好成全她们这对小情人的准备。
但真的看见自家小女儿被迷得五迷三道,此刻怯怯躲在人家身后,而那个小虎狼狐狸崽似的小子一副耀武扬威的派头站在那里,人模狗样向自己行礼,衡玄衍还是感觉额角一突一突地跳。
衡玄衍心里默念两声佛,才忍住没有当场关门把人轰出去,他忍住气,先问明朝:“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明朝被师尊瞪得一个激灵,也不敢躲了,忙从褚无咎身后跑出来,乖巧说:“做完了。”
衡玄衍顿时觉得自己给她留功课还是留少了,让她还有功夫跑出来做望夫石来了。
“那就去把院子打扫了。”衡玄衍说:“把地扫了,水打了,屋子收拾了,再没事做,就去抄十遍《道经》和《乾坤纪史》。”
“……”明朝彻底蔫巴地低下头:“哦。”
见她这么老实毫无反抗意思地应声,褚无咎眼中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
衡玄衍这才看向他,神色淡下来,但还是说:“你与我来。”
他说罢一声,便转身先进去了,那青褐宽衫的身影清癯,既无华服贵饰,也无刀剑利器,但所有人都如仰望天神敬畏崇敬望着他,纷纷恭顺低下头去,甚至无人敢多直视他的背影。
褚无咎却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像一头还年幼的小狼,看着盛年雍容卧踞在高崖的兽王。
明朝看师尊终于走了,松一口气,也怕褚无咎被这阵势吓到,忙小声说:“你别怕,师尊是要帮你再次易经洗髓,他只是看着严厉,其实脾气超级好的。”
话本里可靠的主角,都会自觉主动帮道侣处理好婆媳关系,明朝致力于做一个优秀可靠的道侣,积极想缓和小情郎和爹的关系。
褚无咎偏过头来,看她一眼,说:“我不害怕。”
“我耍弄心机,拐走了你。”他说:“他就算想杀了我,也是理所应当。”
明朝呆了呆,看着他棕黑浅淡的眼眸,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没有拐走我。”她抿了抿嘴巴:“我要是不愿意,就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她说话有一种坚定的孩子气,嘴唇抿紧,从鼻唇沟下翘起小小柔软的弧度,愈发显出倔强。
褚无咎看着她,倒觉得沧川剑尊脾性已经足够宽容柔和。
如果是他,易地而处,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人能活着走出那座酒楼。
明朝看见褚无咎突然莫名笑了起来,他的眼神清冷,神色却还温和,他把玄伞手柄放在她手里,摸摸她的脸颊,便转身也从容慢慢往屋里走去了。
明朝举着宽大的玄伞,呆呆看着少年的背影,觉得自己脑子好不够用
——完全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呀喂!
——
虽然搞不明白小情郎在想什么,但作为一个致力于优秀可靠的道侣,明朝还是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比如师尊让她扫院子,她就抱着扫把颠颠跑到屋门口扫了。
“…明朝师妹。”准备外出的霍肃路过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片台阶,你已经扫十八遍了。”
“哪里是十八遍。”他身旁的蔚韵婷促狭道:“已经是第十九遍了,砖缝都扫得干干净净,真是光可鉴人了。”
明朝脸红了,抱着扫把哼唧唧:“我…我刚扫完,正准备找抹布擦呢。”
蔚韵婷不由笑起来,霍肃露出好笑的神色:“你这样耍小滑头,小心大师伯揍你。”
“大师伯要是真舍得揍她,那才是天大的稀奇。”蔚韵婷莞尔,又笑着给她出主意:“快别折腾了,你就抱住扫帚在外面老实等着吧,大师伯一出来,你好好撒一撒娇,必定什么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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