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角。
她以为她自刎,唤回他神志救回他的命是最重要的事,解除情蛊,是解脱了她们两个人,时间会治愈一切悲伤,痛苦一阵,剜掉沉疴,她们就能从此各自开始崭新的人生。
可她没想到,他的怨恨与不甘那么深,深到从一个人变成了妖魔,深到天道不得不夺去他的情感与痛苦,一同夺去他所有的温情与仁慈。
她救了他的命,却同时变成一只手,狠狠给他最沉重的一击,推他坠入深渊变成一头怪物。
多可笑,多可笑啊。
阿朝擦干眼泪,恢复了冷静:“陛下呢。”
褚毅小心打量她一眼,但她神色平静,甚至比来之前还冷静。
“娘娘请。”
阿朝在地宫顶部再见到褚无咎。
他负手站在高大的围栏边,冷漠俯视她。
阿朝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来看这些。
他是在警告她、恐吓她,不要以为有过那一晚,就能怎么怎么样,就能踩在他头顶搞东搞西,他不吃这一套,她要是敢做什么,他照样弄死她喂骨窟。
阿朝只想冷笑。
大傻叉,王八蛋。
阿朝走上楼梯,福身行礼,向他笑:“陛下请我来,真是用心良苦啊。”
听她阴阳怪气十分不敬,他的脸色沉了,眼神变得恐怖而尖锐。
褚毅冒出冷汗,真怕娘娘与陛下争执,他正想赶紧提醒娘娘,就见娘娘突然上前几步,扑进陛下怀里。
他看见陛下全身一瞬间僵硬,瞳孔迅速放大缩小。
阿朝小鸟依人般的窝在他怀里,这个角度没有人会看见,她的手缓缓且凶狠地攥紧,像要把他掐断。
真神奇,她看话本里写是软的,那天晚上也感觉是软的,但她现在摸,里面却是硬的,竟然杵着有一根骨头。
他全身都在颤,也对,大概没有男人受得了这个。
阿朝把脑壳顶在他心口,气定神闲地小声说:“把他们打发走。”
他不出声,阿朝狠狠用力,他嗓子挤出一声嘶哑的扭曲声,心口剧烈起伏。
阿朝觉得,他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帝王颧骨咬得高高,像要生嚼碎谁的骨头,但终究,他还是隐忍地一拂袖。
“?”
褚毅茫然,觉得陛下的神色太过古怪,但服从刻入骨髓,低头道一声“是”,带人退去了。
楼梯口只剩下她们俩,隔着厚重高大的围栏,俯瞰就是深不可见底的地宫深坑,无数腥烂的血气源源涌上来,怎么看也不是应该搞这些的地方。
可阿朝心里憋着一股火,这火烧得她肺腑燃烧,她破罐子破摔,她只想毫无顾忌宣泄出来。
“陛下,您别生气。”
她踮起脚,靠在他耳边,掐着嗓子矫揉造作慢条斯理:“臣妾不敢冒犯您,您把臣妾叫到这里,臣妾心里害怕,但您放心,臣妾不会弄坏它的…”
“——呀,陛下!”她突然好像多么惊慌,压低声音,充满恶劣嘲笑:“它怎么肿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唉嘿!
阿朝早就打算好了,这种事肯定不是一次就成的。
她一个凡人,褚无咎一个妖魔,俩人是天差地别的体质,一次就中太假了,最少也得弄个次的。
阿朝是个下了决心就一猛子往里扎的人,这件事也不例外,她很积极地缠褚无咎。
褚无咎的态度…就很莫名其妙。
真成事之后,她和褚无咎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褚无咎终于不再那么神经质,动不动就要恐吓她警告她一下让她老实安分,上次她在骨窟不痛快,故意搞他,他脸色阴沉得要命,可约莫有点怵她再大庭广众来一次,后来也没把她怎么样。
他们俩的关系变变扭扭融洽起来。
但褚无咎是从来不主动的,天天垮着张六亲不认的冷漠脸,好像是怡红院的清冷绝色花魁、她就跟个满脑肥肠的乡下土财主流着哈喇子垂涎他,阿朝每次都得缠着他软磨硬泡,要泡好久,他才极为勉强、半推半就躺下去,半程中他也紧蹙着眉,攥得手背青筋浮出来,像极其忍耐,阿朝都早不疼了,他还一副疼得厉害,矫情得很,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天天被欺负一样。
阿朝最初还很鄙视他,但直到这么几次之后,阿朝才有点明白过来,他居然不是装的。
上次不是她的错觉,狐狸和人不一样,真有根骨头的。
这是什么构造道理且不多说,但她肯定是受不了,褚无咎也一直没说,但他从和她第一次开始,都是先自己把里头细骨碾碎。
这也不是阿朝问出来的,还是她有一次自己好奇,悄悄摸索琢磨出来的。
发现这点后,阿朝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这简直酷刑啊。
阿朝再想整他,脸皮毕竟也没那么厚,也有点舍不得,后来就不好意思缠他了,决定要不就够了吧。
但她这动静太突兀了,之前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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