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慵的心里对爱情有一方纯净的土地。需要独一无二的偏爱,浪漫梦幻的桥段,生死不渝的忠贞。
她一样有年轻女孩儿对于恋爱的幻想。
“那你要怎么样,”温佩宁说,“私奔吗?”
私奔。
在白城曾经荒谬的想法,由她一提,突然扎根似地开始在身体里疯长。心脏每鼓动一次,这个想法就燥烈一分。
私奔吧。
心里那个声音说。
多浪漫,多疯狂的一件事。
他们可以在日落大道上开车疾驰,可以在乱石滩边接吻。
无拘无束,热烈得像夏日的风。
温佩宁看着她微微发亮的眼睛。
她泼冷水:“别做傻事。”
“嗯?”梁小慵看向她,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了,“多好呀妈妈……”
“好什么好,”温佩宁说,“没钱你怎么生活?”
梁小慵愣了一下:“……赚啊。”
“你一个未成年,去打黑工吗?”
“……”
“你知道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吗?”
“我可以省省嘛。”她没底气。
“然后皮肤变糙变黑?”
梁小慵不说话了。
她不能接受。
“爱情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温佩宁慢慢趴在桌上,“联姻未尝都是坏处。比起优秀的男人,富裕的生活,‘喜不喜欢’那点不称心,远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呢,你只把他当个乐子,解解闷就是了。”
“知道了吗?”
“……嗯。”她的唇缝挤出一个单音节。
与字音同时落下的,还有那碗被梁小慵遗忘在厨房的绿豆汤。
“嘭。”
轻轻的磕碰声。
像一柄吐出火蛇的枪,击中她的胸口。
梁小慵倏地抬起头。
一顶阴云不知何时飘来。
周遭的一切都迅速黯淡,被灰色遮罩。丁兰时半垂下睫尖,于是,淡青色的阴翳也盘踞在他的眼底。
他静静地看来一眼。
犹如冥夜长街,寂冷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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