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筷,跟平常时间一样坐在书桌面前,我从书包拿出谭昱恒给我的那一瓶星星糖沉思很久,回想起他当时嘴边的微笑,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呢。
他平时总是低头沉默,安静的坐在角落,就像是刻意将自己隐身一样,只要隐藏自己就可以减少自己被欺负的机会,伤害也会减少许多。
因为被陈文仪盯上,所以国中这几年没有人敢跟他当朋友,就算有那个心,但只要一想到如果跟他成为朋友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也会遭受到跟他一样的待遇,大家都还是会选择能保护自己的那条路,并且放弃伸手拯救他。
而我就是那样软弱的人,无法勇敢出面保护他的人。
心中时常也想着如果自己可以勇敢一些,是不是谭昱恒受的伤害就会减轻一点,可是每当鼓起勇气要出面对抗陈文仪时又害怕的只能以班长的身分保护他。
班长这个职位就像是我的绝招一样,只要遇到任何事情它都会是我最好的挡箭牌,包含像今天一样命令陈文仪。
「这什么?」稍微一失神,手里的小瓶子就瞬间消失,转身萧任燁手指间正拿着星星糖的瓶子疑惑的看啊看,「你不是不爱吃糖果?干么买这个?」
我起身赶紧抢回来,收进我的口袋里,「人难道会一辈子一成不变吗?话说,你不是回家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你果然忘记了,胡小姐,你不是要帮我上药膏?我可记的一清二楚喔。」他将药膏举在手上,一脸纯真的笑着,「还有,这笔记给你。」
我带着疑问的接下蓝色笔记本随便翻一翻,里面无疑问就是一些简单的课内内容,整本略略翻过后又翻到封面的地方,上头写一个名字,「李嘉豪?你拿他的笔记给我干么?」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考试考不好的关係,所以我这好兄弟特地找我们年级的超级学霸借他的武功秘笈来给你参考,我知道你是我们班的班长,所以拉不下脸去跟同学借笔记,所以我就厚脸皮去替你借啦,怎么样,我这兄弟做的挺好的吧?」
听他说完我倒是觉得有点对他亏欠,毕竟心情不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的成绩退步,我也不应该把我不好的心情都出气在对他说话的口气上。
我将李嘉豪的笔记举在手上微笑望他,「谢啦,我会认真看完的。」
「谢我的话就替我擦药跟贴药布吧。」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看来这几天可能都要跟教练请假了,比赛就快到了,怎么偏偏这时候復发。」
我把他手里的药膏统统拿过来,然后拉着他到我的床上坐下,「别想这么多,万一你撑着旧伤上比赛也不能拿到好成绩,不如先好好让伤这几天恢復,下週再练习也不迟啊,哪有甚么事情比健康更重要的,话说,怎么快就洗好澡了?你不是才刚回去。」
「男人洗澡哪有你们女人这么麻烦,洗脸、洗头、护发,然后再洗澡,最后去角质,我不用,我直接一罐用到底,不用五分鐘,整个程序完毕。」
「哪这么多废话?」我也坐到床边,「脚放上来。」
他像大爷似的,把脚放在我的大腿上,我看一看他膝盖四周果然有点红肿,这膝盖已经很久没听他说过。
国一时,有天他一如往常在练习排球,他一看到球过来立刻跳跃要击球,却不甚落地没踏稳,双膝受到强烈的压迫,就连脚跟都受伤。
住院住了两三天,还记得都是我在服侍他,真觉得他受伤那几个月宛如地狱,由于他身边没有人可以照顾他,所以住院那段期间也都是我和妈妈轮流到医院照顾。
出院不是新的开始,是另一个炼狱的开始,我一下子替他拿东西,一下子扶他上楼,简直被他当成免费的佣人。
蜡笔小新的主题曲开始拨放,那个是萧任燁专用的电话铃声,已经用了三年从没换过,我觉得一个国中生用那种铃声很幼稚,所以我都会命令他在外面一律手机调震动。
他接起电话开始聊开,看他那幸福的表情应该就是女朋友了。
我安静的坐在旁边认真替他抹药,他居然越聊越有劲,甚么话题都扯开,眼看这一聊就十多分鐘过去,听他一下子傻笑一下子大叫的,被吵的我有些不耐烦。
我用脸部表情叫他把脚拿下去,拿起便利贴上面写着:我要读书了,回去,还有,你女朋友很吵!
我将便利贴举在他的眼前,顺便用唇语要他滚,他看完停顿一会便站起身朝我比个ok的手势。
那电话跟女朋友的话题可没结束,一路笑咪咪的关起门走上去,连个晚安都没说。
他这一走房间果然安静不少,这栋大楼隔音不好,有时躺在床上还能听见他走楼梯的声音。
「会不会交了女朋友更傻了啊?」我无奈的自言自语。
刚从房间走出来,与平时一样,萧任燁早就已经坐在客厅,他一脸开心地朝我挥手说早安,只是刚起床那眼睛看见的都是模糊。
在一片模糊之中,我看见他身穿合适身材的蓝白相间运动服,我才猛然想起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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