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回身看张钊。
张钊也停住了,不懂他要干嘛。
陆水在组织语言,正常人的交流方式有来有往,他应该和张钊解释。“今天不是规定训练日,可以休息,我不是非要跳。”
“哦。”张钊点点头,歪了下脑袋,“所以?”
陆水开始皱眉毛,皱起来仿佛陷入巨大的苦恼。这确实是苦恼,因为以前交流的对象就是哥哥和顾风,而这两个人都不太需要自己解释。
他只需要喊一个“哥”字,哥哥就能明白话里话外所有的意思。
“所以现在我要游泳。”陆水干巴巴地解释起来,“我会从现在游到5点半。”
“哦。”张钊再点点头,他听不懂陆水的画外音,只能再问,“所以?”
陆水眉头紧蹙,两只手虚虚地握了握拳,当正常人为什么这么麻烦?正常人都说这么多话吗?
“所以,你可以等我,也可以先走。”陆水低着头,一秒钟都不想在陆地停留,他急于回到水下那个沉默宁静的世界,“你不要打断我。”
“明白明白。”张钊这才算完全懂,“就是你训练不喜欢被干扰,对吧?我也是。”
陆水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放松地“嗯”了一声。他不喜欢被干扰,如果游泳被打断,会生气一整天。
张钊虽然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但是有一点非常好,他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两小时陆水没有被打断,游得畅快淋漓,他喜欢水里的清凉,最擅长自由泳和潜泳。而这段时间张钊也在观察他,时不时拍两张照片给陆水的操心哥哥发过去,同时也有所收获。
陆水站在旁边都不能说是小弟弟,有时候像个小妹妹,但其实是一个很霸道的人,和外表不一样。运动员都有自身的气形,训练、赛风、人格三合一,不可能单独分开。一个赛风谨慎的人私下必定小心,一个性格不驯的人比赛必定狂野。陆水在水里很凶猛,异常的霸道。
他看上的泳道就是他的,领地意识非常强。他的潜泳更像一种巡视,观察着水下的一举一动。
张钊现在有点明白了,怪不得陆水他哥求这个求那个,四处托人照顾弟弟,四水他应该是受过剧烈的刺激,乍一看挺正常,接触下来会露馅。
跳水项目是国内强度内卷天花板,赛事多、对手多,加上体院本身就是一个慕强的竞技世界,每个人脚下踩的都是别人的梦想,弱肉强食,空气里四处充斥着对抗性的荷尔蒙,陆水的大学生活何止是惨烈,简直是天坑开局。
张钊叹了一声,替他发愁。
等到5点半,陆水准时离开泳池,很守时。他先去更衣间冲洗、换衣,吹干了头发再出来刚好6点整。这时,体院的天空涂了一层浓墨重彩的瑰丽火烧云,很多人都拎着冰西瓜和薄荷水回宿舍了,他跟着张钊离开跳水馆,走向北食堂。
“对了,一整天都没看见你队长啊。”张钊忽然说,六菜一汤呢?
陆水又被张钊的声音打断,从一段深度回忆里脱离。他认真地推理了一番,今天不是规定训练日,队长这个时间肯定在宿舍睡觉。
队长是很爱睡觉的,每天晚上10点半就睡了,没事也会回宿舍睡觉。他训练时异常高效,像标准的运动机械,高效率执行力背后的原因……也是他想早点搞完,早点睡觉。
他们一起去别的城市比赛,其他队员白天都出门游玩,队长开着16度的空调在酒店睡觉。陆水很想出去玩的,可是队长睡了,他也就睡了。
而且队长很怕热,最怕晒,晒十几分钟就会不舒服。
刚好自己也是,只要想到这个共同点陆水就会很开心。大一军训,体院唯二两个在烈日下站军姿中暑的人就是他俩,自己和队长一起去了医务室,喝下了同一款解暑的药水。
军医还嫌弃他们,说,怎么女生都没中暑,你们两个男生倒受不了了?你们不是北体的吗,运动员到底行不行啊?
队长当时没回答,陆水也就没有回答,他不清楚女生行不行,反正自己要难受死了。两个长期泡在水里的人都是靠空调续命的,在游泳池里他们都会避开被太阳直射的泳道,皮肤总是凉凉的,像水生动物。
那天,他们并排躺在医务室里,呼呼地吹着空调,等到中暑的症状好些,陆水转过脸想和队长说话,可是队长又睡着了。
陆水不记得他们睡了多久,但是那款解暑的药水不难喝。
“四水?四水?”张钊不得不碰碰他的肩膀,孩子又不吭声了,真愁人。
“哦,你说,我在听。”陆水睁着大眼睛说瞎话,忽然目光定在某一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小了一圈。但是他表情当中多了“神采”这一成分,即便变化很小,但张钊还是观察到了。
张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北食堂的门口,听到四水轻轻地自言自语。
“队长醒了。”陆水说,很少有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笑。
超级怪小孩
听到陆水的话,张钊灵光一闪,看见了六菜一汤。
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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