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老子偏就要勉强。”“我会给你一个家。”
徐竞骁拍了拍他肩头,“这回,不再反悔了?”
“决不。”徐昆嗓子哑得不成调,“再有一次,您把枪口对准我。”
“爸爸不舍得。”徐竞骁将他拉起来,吩咐手下的人,“送你们大少爷回他房间,把张医生叫上来,给他俩仔细瞧瞧。”
走过去摸了把欣柑冰凉的小脸,“让厨房给她炖盅安神定惊的汤。人参灵芝天麻这些都是药,先问过张医生能不能搁。”欣柑身体不好,滋补的药不能随便乱吃。
人都离开了,房间一时空得有些寥落。
徐竞骁抓了抓散落的额发,从茶几的抽屉里掏出包烟。
“徐先生,方便吗?”门板被敲了两下。
“进来。”他‘咔嚓’摁开打火机,点着烟叼在嘴里。
数名男子拿着工具走到被子弹击穿的墙面,手法娴熟地将子弹挖出,将弹道凿深,拓宽,彻底看不出原来的痕迹,然后麻利地往里填充建材。
余下那个年纪颇大的男人来到徐竞骁面前,“徐先生。”
徐竞骁把枪递给他。
他一接过,立刻意识到重量不对,退出最后一颗子弹,瞳孔蓦地扩大,呼吸又促又沉,像个漏气的破风箱,“这是怎么回事?”
徐竞骁略带不耐地推开他摊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就你看到的那样。”
这人是徐竞骁安保队伍的负责人,前兵王,手枪就是他修复的。他跟徐竞骁兄长曾是同僚关系。徐竞骁与他相处起来很随意,没那么多讲究。
他握起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金属子弹冷冰冰地硌疼手心,“这跟咱们说好的不一样。”
俩人原定的计划,弹巢只装六颗子弹,打出一颗,退出五颗,拿柄空枪做做样子吓唬一下两个不听话的小孩。以徐昆对他爹的感情,完全不需要担心他起疑心。
徐竞骁昂起头,嘴角白烟缭绕,“我就是想试试,我徐竞骁,逼死发妻,霸占儿媳,悖逆人伦,究竟,是不是该死。”
赌输了,他成全两个孩子;赌赢了,鱼与熊掌,他都要。
掸指磕着烟灰,也不管是落在地上,还是沙发上,“你看,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儿。所以啊,什么善恶因果终有报,都他妈是编出来糊弄普通人的。运道,识时务,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从来就没错过。”
他形状优美的薄唇扯起淡漠的弧度,“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老子偏就要勉强。”
……
欣柑睁开眼就见到徐昆。
男人脸部轮廓线条凌厉,眉眼间,气质很冷。随着年龄渐长,他的面相越来越矜傲,冷硬,不好接近。
但欣柑几乎天天都与他视频,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分别大半年,对他一点隔阂感都没有,仓皇地颤抖着小手朝他递去,“徐昆,爸爸他……”
徐昆俯身将她整个儿举起,“没事,好着呢。”拉着她两条腿儿环夹自己腰身,俩人面对面,连体婴似的抱着。
暧昧又亲昵的相拥,给了惊魂未定的孩子很大的安全感,脸使劲儿蹭他瘦削的颈窝,下凹的弧度深邃又性感。
“呜呜……太好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不怕,都过去了,别哭。”徐昆打量她对他爹的关心不似作伪,若有所思地抚摩她纤瘦的背脊。
良久,缓缓落嗓,“心肝儿,我送你回你家人身边吧。”
欣柑身体一僵,抬起头看他,“徐昆不要我了?”杏目湿漉漉晕着泪光,眼神懵然又惊惶。
“要。”徐昆应得斩钉截铁,侧额盯向她双眼,声音放得极轻,“但我怕……”
徐昆日常就算不至于唯我独尊,也称得上是傲睨自若。欣柑怔愣住,“怕……你怕什么?”
“怕我要不起。”徐昆微压着眉骨,尾音发颤,“更怕你日后后悔,怨恨我。”掬着她秀美绝伦的小脸,目光一瞬不瞬,“我爸,我大伯,再加上我……说句不好听的,宁国府都比我家干净。”
“我不回去。”也回不去了。哥哥沉星津对她怀有不伦的感情,妈妈不会允许俩人接近。
而经过今日的事,欣柑深知徐昆不可能再违逆他父亲的意愿,带她一同离开家里。她咬着干涩的唇,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我要跟徐昆在一起。”不走,那就一块儿留下。
“心肝儿,”徐昆眯起眼,仔细捕捉她脸上每一点细微的神情转换,“我爱你,远胜过爱我自己。所以,我把咱俩的抉择权交到你一个人手上。”
“这一生,我只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他音量愈低,唇弧微微扯起,“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就算你以死相逼,我都不会再心软。”冷酷的诉述,偏又氤氲着说不出的深情。
欣柑不由抚上他年轻英俊的脸庞。
徐昆捏起她下颌,柔声追问,“宝宝,你怎么说?爱我吗?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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