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厅长办事能力是不错的,就是爱钻营,也爱趋利避害。这次能这么卖力的办事,除了因为他打过招呼之外,还因为章修严亲自去了一趟。
这个儿子正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在成长。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章先生心情很不错。
章先生说:“有新消息的话我会再告诉你们。”
袁宁说:“谢谢父亲!”
章先生对上袁宁亮晶晶的眼睛,刚才好心情莫名消失了大半。这孩子是真的在为那小乞丐担心,也是真的觉得他非常厉害、轻轻松松就能帮到别人。事实上他并不是热衷于帮助别人,也无法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他并不是袁宁眼中那种光明伟大的人。
章先生朝袁宁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沈姨把饭后水果端上桌。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圣罗伦堡。
普尔曼家族。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坐在一边看书的男孩,开口说:“今天是布鲁诺家那个小孩的生日,他没有邀请你?”男孩之间的友谊是奇妙的,他听下属汇报,布鲁诺家那小孩自从被男孩整治了几遍,居然时不时会追着男孩跑,想和男孩交朋友。
男孩说:“不记得。”
旁边的老管家开口:“邀请了,打过电话来,也发了邀请函。”他看了眼男孩,觉得这小孩真没礼貌,别人都这么真诚地邀请了,居然说“不记得”!
男孩放下手里的书:“那就是邀请了。”
“为什么不去?”轮椅上的男人望着男孩。小孩子不都喜欢热闹吗?
“没必要去,”男孩说,“去参加那种宴会完全是浪费时间。”
轮椅上的男人挑了挑眉:“你根本没去过,怎么知道不好玩?”
男孩拧起眉头。对啊,他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男孩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说:“反正我就是知道。”
轮椅上的男人顿了顿,说道:“不喜欢就不去,反正布鲁诺家已经算不了什么大家族了,也就靠着祖辈的面子风光风光。”
男孩点头。
与其去那种闹哄哄的地方浪费一个晚上,还不如呆在家里多看看书。
与此同时。
布鲁诺家。
红发男孩瞪着大门,确定宴会时间已经过了,才不甘心地跟着父亲去认识那些他一点都不想认识的人。
混蛋!混蛋!混蛋!
居然真的敢不来!太过分了!
红发男孩往四周找寻起来,怕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也许那家伙来了但他没看见呢?正想着,红发男孩就注意到场中有两个黄种人。
红发男孩拉着他父亲问:“爸爸,那两个黄种人是谁?”
红发男孩父亲定睛看了看,说道:“是华国大使和他们的外交官吧。”他记得他就给这两个华国人发过邀请函,别人是没有资格来他宝贝儿子的生日宴会的。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获救
沈姨问清楚是谁后,让保安把人放进来,并起身去开门。来的是收容所负责人和她的丈夫。
收容所负责人一看就是优渥生活养出来的,她的丈夫却不一样。男人叫杨汉生,腰板挺直,有双大脚,面庞憨厚,看着是个老实人。
夫妻二人在薛女士的邀请下落座,杨汉生先开了口:“本来应该早些过来道谢的,但敏慧的病这才养好,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
收容所负责人叫许敏慧,她家境好,父亲当过国有企业厂长,后来扯着经济形势大好下海经商,攒了不小的家业。
可惜许敏慧父亲去世后儿女都是没什么天分,把家业分了分就散了。
许敏慧在分遗产之前,曾经下乡当过植保员,到各个生产区的村子宣讲栽种与用药的科学方法。
杨汉生是许敏慧同学,也是许敏慧同事,两人相濡以沫地在干着植保员的活儿。
后来许父去世,许母让人把许敏慧弄回城里,杨汉生也拼着靠进农业厅,才入了许母的眼,让他们结了婚。婚后杨汉生还是管着农业这一块,许敏慧却转去收容所,想办法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这么多年来虽然辛苦,许敏慧却从来没生出过退意。可病了这么一场,又看到收容所在公众关注下脱出了困境,许敏慧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动摇。
许敏慧过来除了是向章先生道谢,还希望从章先生这里得到一些问题的答案。她幽幽地叹气:“章先生,您说是不是让更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收容站,对收容站会更好呢?”
章先生端着水的手微微一顿。
收容所这地方,几乎没有人愿意管,他会出手也是因为章修严已经让孙医生卷了进去,又发生了那么严重的疫情。更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自然会让收容站争取到更好的资源、更多的资金。
但是,首先要有这样的人——有能力,而且愿意到收容站去。
像许敏慧这样家庭富足、生活无忧,才能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收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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