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和静实在不想让自身难保的郑国公府卷入此事,她便说道:“不必劳烦父亲母亲操心此事,父亲贪污一事证据确凿,断没有为了他引火上身的说话。”
这话却是说在了大长公主的心坎上,虽则安平侯被下狱有几分郑国公府的缘由,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品行不端才会被人抓住了贪污的错处。
太子此举兴许正等着他们郑国公府出面为安平侯说话,也好将他们拉下水。
她更不愿意去皇帝面前为着安平侯求情,昔年患难之中互相扶持的情谊已所剩无几,她要将这最后一点情分用在抱住郑宣和静儿身上。
大长公主便拍了拍苏和静的手,说道:“好孩子,你这般深明大义,母亲会牢牢记在心里。”
苏和静闻言颇有些羞赧地笑了,与大长公主说了会儿体己话后才将她送了出去。
晚膳时分,丁氏果真派了婆子来郑国公府寻苏和静,谁知苏和静却铁了心不见,以怀了身孕不宜操心的缘由挡了回去。
这下便当真摆出了一副不管安平侯的意思了。
丁氏也只得干着急,抱着自己的儿子在安平侯府内默默流泪。
自怀孕以后,苏和静一向好眠,这一夜却破天荒地失眠了。
郑宣见她的床榻上时不时传来翻身的动静,便走上前去坐在床榻边沿,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和静神色郁郁,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怏怏不乐,她便问郑宣道:“你可会觉得我太冷漠无情了些?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一点也不想管。”
郑宣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缘由闷闷不乐,便温声劝慰她道:“他可曾尽过父亲的职责?若是没有,你也不必把自己当做他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安平侯领盒饭。
郑宣的身世也能引出来了。
一更
苏礼全入狱的第三天,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到处是蟑螂虫蚁来回爬行的声音,激得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自他出生至今,便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牢里的饭菜便是安平侯府里最末等的下人也不愿意吃,更别提睡的穿的, 都与他从前的生活天差地别。
苏礼全前几日还能自我安慰一番,当今圣上不是个爱下狠手的君王,自己犯的事也不过是贪污些银两, 算不上什么大事。
入狱的第五日,那凶神恶煞地狱卒走到他牢门前, 扔了件干净的粗布麻衣和一只水囊,呵道:“一会儿太子要来,换条衣服收拾收拾。”
苏礼全愈发害怕, 太子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来这腌臜昏暗的牢狱中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匍匐在太子脚下的苏礼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太子阴鸷的眸光落在他脏污得不成人样的面容上, 轻声笑道:“要想活命,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说罢,他便不嫌恶心地俯身在苏礼全耳边说了一番话, 这才屈尊纡贵地说道:“明白了吗?”
苏礼全一时惶恐地不敢应下,可在太子的逐步逼问下, 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应了。
太子从牢狱里出来后,常年似高山寒冰的冷峻面容上竟浮现出了几分喜意。
身旁的太监们皆啧啧称奇,只道:“殿下可是要去太子妃那儿?”
太子笑着踢了那太监一脚,道:“太子妃去宫里陪母后了, 怎得这也不记得?”
那太监额上冷汗直流, 一时责怪自己竟将这么要紧的事儿忘了, 一时又好奇殿下今日怎得这般好说话。
太子数落完身边的太监后,便撩开蟒袍往书房走去。
他的书房一向不许太监宫女们擅自进入,一走进那窗明几净的外书房内,太子便如同卸下心房般靠坐在了软塌上。
软塌旁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放着一卷画轴,太子将那画轴展开,瞧着上头女子的容颜,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上头画着的尊贵女子便是那位清高冷艳的大长公主,他名义上的姑母。
大长公主年轻时便生了一副摄人心魄的容貌,且通身生下又有一股高华矜贵的气度,仿若冰山雪莲般不可攀折。
太后那时无子,为了稳定朝政便将自己父亲传召进了京城。
那时父亲不过是个驻守江南的闲散王爷,整日里不是斗鸡玩蛐蛐,便是吃喝玩乐,在他没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之前,他称得上是个好父亲。
只是当太后将储君之位安在父亲头上后,一切却都变了。
母亲不敢在似从前那般随意行事,整日里只躲在宫殿内偷偷练习规矩体统,而天生尊贵的大长公主就是她模仿的对象。
那时大长公主对自己这个侄子也极为疼爱,自己也将她当成亲生姑母般尊敬。
可谁也没想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自己去父王宫殿时竟会无意间撞见那违背人伦、天理不容的一幕。
父皇竟宛如市井间卑微求爱的腌臜小人,一边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一边攀扯着不着寸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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