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下,云骊带着烁哥儿和煜哥儿去李总督家还有林道台家去了一次,也请她们到家里听戏,戏班子是找她的西洋话先生打听的。
贺晚秋家族是本地有名的海商,大家以前都说盐商富有,可看到海商才知晓什么叫做真的富。
裴度也同她交了个底:“贺家财富非同一般,也是本地的地头蛇,这官员背后都能看到商人的影子,你若觉得投脾气,就和她可以交好,若是觉得她不好,咱们再换另一个,反正打交道我来打。”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凡官员要做出一番成就,比如修大坝、修河堤、修路甚至是打仗赈灾,哪样都要钱。
朝廷出钱,但是到手一般经过层层剥,根本不够,那就得找人支持。
这样就是找商人了。
原本裴度是让人打听懂西洋话的女子,一定要西洋话够好,品行也成的,才能教云骊,但现下知晓贺晚秋的身份,他就和云骊商量。
自然也是要云骊同意,而是云骊接触贺晚秋也方便,都是女子。
他的云骊那么聪明,就是没有施展手段的地方,如今也给她一个机会。
云骊点头,她觉得自己对官场的了解又深了一层,也迷惘了。比如小时候看书,她最喜欢的就是包拯或者孙悟空,那种嫉恶如仇的人。
但实际在官场门道太多了,就是裴度现在官居巡抚,也要和各处打好交道,而不是真的能以势压人。
即便是裴度,他真的对老百姓非常好,赈灾是每一个人都赈济到了,有的以工代赈,还推行新法,该废除的苛捐杂税,几乎就是真的监督到乡了。
要知晓许多县太爷甚至都不下乡的,衙役都是如此。
因此此处治安、盗匪、杂税非常多。
但裴度顶着压力一样样办下来,他对云骊道:“你看这里这般富裕,但繁华只是表象,老百姓没钱。”
云骊看着他的脚,几乎都有点变形了,这大半年,他走遍了许多乡下地方,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辛苦,可就这么辛苦的时候,还总惦记她。
“贺姑娘我看很可以,一个女子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看似柔弱却能做海商生意,非一般人。你放心,我会拉拢这个关系。”云骊看着他道。
裴度摆手:“对一个商人也谈不上拉拢,没了张屠夫,难道就不吃带毛的猪了?要是你觉得契合的人,才能说到一起去。”
“嗯,我知晓了,就别总为我操心了。你总是天天操心我这个操心我那个,我就永远办不成事儿了。”云骊拉着他的手撒娇。
“好好好。”裴度心里哪里能真的放心。
因此,他准备在次日会会贺晚秋,因此,贺晚秋过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裴度,她有些晃神,因为她的未婚夫江纵和裴度生的有几分相似。
可就在她恍惚的时候,裴度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玩意儿啊,当着云骊的面想勾引他?平日装的挺好,把身边人和云骊都骗了,如今,哼哼,这可不是个正经人。
“不能再让她教你了?”裴度认真的对云骊道。
“啊?为何?”云骊不解。
裴度急道:“你没看出来她对我有企图吗?”
云骊倏地一下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为何会这般?”作为教她西洋话的先生,贺晚秋算是很合格的,不仅讲述的很清楚,而且从来不多话,也不攀关系。
兴许可以放下门第之见,做朋友也未可知。
要知晓,云骊少年时,因为没有太多功夫交朋友,每日就是殚精竭虑的活着就已经耗费她的精神了,现下心情好了,也愿意多和人往来。
没想到她居然对丈夫有企图,这让云骊难以适应。
裴度却道:“这也很正常,你看以前我还未做官时,朋友遍布天下,如今做官了,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了。党派不同,容易倾轧。再说你,那个时候你们姐妹再如何不对付,也能维持闺阁中的颜面,现下各自境遇却不同。”
人生就是如此,没有利益关系,大家都很好,人们也很乐意告诉你他的秘密,甚至互诉衷肠,还能相互饮酒作乐。
但你越到高位,你的朋友也会变得不纯粹。
甚至你都无法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贺晚秋很快就被中断了教导云骊的任务,她有些愧疚,这些愧疚是她对云骊的,她教云骊这小半年,二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也看的出来,她这位学生不仅聪明,而且体察入微,有一次她上火了嗓子有点疼,裴夫人立马让人换了嗓子痛的药过来。
她对裴度只是一面之缘,觉得他生的有点像她的未婚夫江纵,哪里知晓他的反应这么强烈,居然直接把自己辞退了。
贺晚秋头一次递了帖子过来,想上门解释一二。
云骊对裴度道:“我先会会她吧,反正看她说什么,反正你放心,肯定不会引狼入室的。”她这方面还是很敏锐的,再者,丈夫这么自觉,她非常满意了,在感情方面,她拥有自信。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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