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见了章思源,章思源应该起复的,但他守了这两年孝,身上的雄心壮志散了很多,大概是年纪大了,已经准
备致仕了。
“爹爹,等四姐出嫁了,您去女儿家住几天吧,正好我公公还说想和您对弈一番呢。还有煜哥儿,还要请您过去多指点呢,他爹爹又忙,又没您这么耐心。”云骊看着章思源两鬓的白发,突然心里一动。
章思源却笑道:“去看看煜哥儿可以,住就不必了,我们两家离的这么近,不过是抬脚的功夫。”
“那您一定要来。”云骊期盼的看着她爹。
“好,快去看看你四姐吧。”
今天的云湘格外美丽,一身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外罩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圆领褙子,眉心还贴了花钿。
“四姐姐,今日真的好看……”
云湘往后看到是云骊过来了,连忙站起来道:“方才还在念叨你,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六妹妹她们回来了,过几日大家都能见面了。”
吴灏和云潇原本被流放,但因为几次大赦,还有魏寔和章思源之后替吴家转圜,如今除了主谋吴泽,其余人虽然仕途不能走了,但性命保住了。
云骊笑道:“我听说了,爹爹刚才也和我说过了。她们我不担心,总归回到京里,日后有咱们家里照应着,反而是你,今天我可是专门来瞧瞧咱们四姐夫的。”
“你这人,什么四姐夫,胡说八道。哎哎哎,等会儿见了郗家的人,别乱说话。”云湘嘱咐。
云清在旁道:“看看我们四妹妹,往日的爽利是一点不见了。”
姐妹们仿佛说好了似的,都没带孩子过来,就像她们曾经在闺中那般送姐妹出嫁。
丰平侯郗家
郗延年换下常服,在众人催促下换上了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他也三十多的人了,头一次被家人围观,平日在家不苟言笑,现在也难得有些不自在。
郗老夫人却忍不住点头:“这身挺好,你就这样去章家,看起来像小伙子呢,没事儿啊。”
这话说的不知怎么就觉得挺有埋汰人的意思,实际上郗延年生的很英武,但到底三十多岁,又是行伍出身,带兵打仗,皮肤黝黑的紧。
其他郗家人是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郗延年咳嗽了几声:“母亲……”
“行了,快去吧。这章家的姑娘也是有口皆碑的,章大家那等人我们见到常感叹神仙中人不提,就说秦将军夫人,大家都认识,那是出了名的温婉贤良,还有姚夫人,医术好急公好义。说真的,当年咱们进京还是土包子,否则,要我为你们都娶章家姑娘才好。”郗老夫人有感而发。
她活的这把年纪,简直是不用顾虑任何人,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来子的婚事。
生怕他一辈子打光棍,现在好了,这桩婚事是刘太后赐下,那章女官娴熟宫中礼仪,相貌秀丽,年纪是大了些,可有刘太后的面子在,她们也不吃亏,日后替延年打理家业肯定也能打理好。
三十多岁的人了,对方能知冷知热的就成。
还是一年前,郗老夫人曾经见过裴度和章云骊夫妻,那个时候天黑了,又下大雨,路旁突然有野狗狂吠,嚷的令人心惊。
裴度却瞬间就遮住章云骊的眼睛,一把抱着她赶紧上了马车。
这种动作稀松平常,可是看在她这个老婆子眼里都是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动作才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到底如何的。
就像有人酒后吐真言,就是这个道理。
她的儿女里没有感情这么好的,大多数相敬如宾,貌合神离,包括她和丈夫也是如此,一辈子那么凑合着过日子。
所以,她总希望小儿子能和她们都不一样。
郗家人已经骑马过来,李氏则由云骊她们陪着到了南园,这个南园见证了无数的插钗行为,听闻当年章扶玉插钗也是在此,下一辈章家的姑娘们也许也要在此处了。
李氏坐在了章老太太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云骊似乎想起十多年前自己也是在这里插钗,她比较特殊,插钗插了两次,那两次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如今想来倒是成了回忆,以前总觉得人生很长,甚至去广州的时候都很多憧憬,现在才知晓人生其实很短,她自觉年轻,可儿子已经开始科举,走自己的仕途。
甚至李氏还道:“等思佩再过几年也要在这里插钗咯。”
郑氏捂嘴直笑。
恍惚间,郗家人到了。
郗老夫人脸上虽有沟壑,但是个头很高,见着李氏就笑,看的出对这桩亲事很满意。章家人也都各自行礼厮见,以前云骊就认得这位郗老夫人,现下两家结亲,更是能说的上话。
大家坐下后,郑氏就道:“郗老太君,您老身子看着还是如此硬朗。”
云骊吃了一口茶,也点头道:“二嫂,这是家宽才出少年,正因为郗家舒服,所以郗老太君才如此的。”
郗老夫人听她们姑嫂你一言我一语,更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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