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卷案宗,陆瑾禾的手却忽而凝滞在了半空中,胥帛琛那张严肃的脸自脑中一闪而逝,陆瑾禾又是骤然一身冷汗,连身形都跟着一颤……
陆瑾禾定了定神,将脑中的胥帛琛赶了出去,继续朝着卷宗伸过了手……
几声推门声倏然响起,陆瑾禾猛的收手,做贼被抓包一般,心虚的看向了门口。
“陆主簿,你在里面吗?”
推门声变成了敲门声,伴随着几声呼唤,陆瑾禾被吓了一跳,佯装镇定的应道:“我在!”
敲门声当即停止,陆瑾禾急匆匆的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陆瑾禾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那人是大理寺的录士,姓李,方才去给胥帛琛送需要审批的卷宗,临时就被胥帛琛抓了壮丁了。
门打开的瞬间,李录士看着陆瑾禾微微一怔,陆瑾禾瞬间有些心虚。
李录士道:“胥大人叫你快些回去。”
“哦。”陆瑾禾应声道:“我这就来。”
李录士嗯了一声便走掉了。
陆瑾禾吁了一口气,回过头朝着天启二十一年的卷宗处看了一眼,关门离去。
陆瑾禾方才回到书房,胥帛琛语带责备的问道:“作甚去了这么久?”
陆瑾禾条件反射的紧张了起来,故作镇定的解释道:“我迷路了。”
陆瑾禾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个合理的解释,她初来乍到,即便有胥帛琛指路走错路也是在常理之中。
果不其然,胥帛琛没再责备什么,指了指身边新的折子,道:“拿去抄写。”
陆瑾禾说着胥帛琛的手指看了过去,微微一愣,这会子的功夫胥帛琛批出来的折子便又积累了厚厚一摞,目测没有方才的多,可也相差无几。
陆瑾禾走过去抱起了折子,胥帛琛在她背后轻飘飘的一句:“写不完不准回家。”
陆瑾禾登时一个踉跄,险些连人带折子一并摔倒在胥帛琛脚边。
胥帛琛看着陆瑾禾踉跄的脚步,唇角飞速上扬复又面无表情。
陆瑾禾稳住脚步,见怀中的折子无一掉落,微微松了一口气,这若是摔个四脚朝天,胥大人还不知要怎么责备她冒失莽撞。
陆瑾禾抱着折子放到书案上,坐定之后便开始奋笔疾书,暗暗祈祷着胥大人可千万别再指使她端茶倒水。
握笔的手微微发颤,陆瑾禾今日已经写了整整一天没有停歇,已经记不清到底写了多少宗,估摸着至少有七八十宗,直写的陆瑾禾不住感慨,这大理寺怎么有这么多的案子,今日的书写量竟比在都察院月余的都要多上些。
临近散值之时,陆瑾禾将将写完了最后一卷案宗,颤抖着手将它们一并抱到了胥帛琛的书案上,忐忑的等着胥大人的验收,却不曾想胥帛琛头也没抬,直言道:“家去吧,我明日再看。”
陆瑾禾有些惊讶,却也没过多迟疑,生怕胥帛琛反悔一般,匆忙道了一声:“卑职告退。”
说完便退出了书房,脚下生风一般的走掉了。
甭管多么严苛,不占用散值时间的大人就是好大人!
陆瑾禾一如既往,直奔宋记食肆,草草吃了些饭食果腹,便回家歇着了。
陆瑾禾回了家便开始烧水沐浴,今儿可是出了一天的冷汗,现下难受的很。
陆瑾禾那因书写过度而颤抖的手臂提着滚烫的热水,缓缓倒入了浴斛里,试了试水温便开始宽衣解带。
外衣里衣尽数褪下,扔进了木盆里,陆瑾禾开始动手解胸前的裹胸布,纯白的棉布一层又一层,紧紧的束缚着,尽数褪下后,露出了一对小巧浑圆的香雪粉兔。
如今陆瑾禾已经十六岁了,可这对小兔子因为长年累月被裹着,依然还是小兔子,如同两个小雪团。
陆瑾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得到解放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忍不住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前,望着自己胸前的一对小兔子,想起之前她还以为自己是男子的时候,阿娘告诉她,小兔子男女都有,只是男子要裹起来,她便以为所有的男子胸前平平,都是因为裹起了小兔子……
无奈的笑了笑,陆瑾禾跨进了浴斛,整个人都浸在了热水中,舒服的眯起了眼。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陆瑾禾那张饱满软嫩的团子脸在水汽的蒸腾氤氲中微微泛着红晕,像一颗粉嫩的大桃子一般,可爱至极。
春日里的夜晚还有些凉意,浴斛中的热气消散的很快,连同热气一同消散的还有萦绕在周身的舒适感。
陆瑾禾莫名的又想起了胥帛琛,心下憋闷了起来,憋闷的源头来自于她清楚的意识到了她怕胥帛琛,并不是因为自己早上落了个小把柄在他手里,而是动物遇到天敌的那种本能的怕,就像耗子见了猫,即便是猫什么都没做,只需一个眼神,耗子就瑟瑟发抖……
陆瑾禾一见到胥帛琛就觉得像见了猫的看老鼠,想大喘气都要偷偷的喘,胥帛琛的眼神但凡往她身上一扫,甭管她做没做错事,本能的就想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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