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邈之的目光再回到陆瑾禾的身上之时,满满的无助:“栀言,这若是换了你,你能接受么?”
“我……”陆瑾禾明显一愣,她不知该做何回答,她是个女子,自然而然的代入了秋芸的感受,秋芸的遭遇毋庸置疑是不幸的,可这么大的事她瞒着林邈之一直到新婚之夜,也难怪林邈之难以接受。
林邈之的为人陆瑾禾很清楚,他们二人读书时期他便能为女子要视贞操如命一事鸣一声不平,根本就不是在意秋芸是否是完璧之身,而且在意被她欺骗……
正是因为了解林邈之的为人,陆瑾禾才会觉得不知如何言表,她想同情那女子,可那就代表她该欺骗林邈之吗?
“若你是指她遭人奸污一事,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胥帛琛沉声道:“若你是指她欺骗你一事,这一点,我们没有资格来说,毕竟每个人能接受的底线都不一样。”
胥帛琛所说,也正是陆瑾禾所想。
床上的秋芸见此情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林邈之的脚边,扯着林邈之的衣摆哭求道:“子谦……子谦你原谅我……我真的是怕你不要我……我怕你会嫌弃我……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真的怕……我真的怕会失去你……”
秋芸这一扑,胥帛琛下意识的就揽着陆瑾禾向后一退。
林邈之的身躯被秋芸摇的微微晃动,秋芸涕泪横流好不凄惨,悔不当初的模样让人动容,陆瑾禾似乎开始理解了她为什么要骗林邈之,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她何尝不知,担心男人因此对她心生厌弃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怕林邈之知晓实情以后便弃了她,她孤苦无依遭人欺凌多年,她不想失去林邈之,失去这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光亮……
林邈之的眼中越发动容,往日里和秋芸的种种都历历在目,自从秋芸跟他回了县衙,将他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他的一餐一饭乃至衣裳鞋子,秋芸也都照顾的无微不至,自从有了秋芸,他再未吃过一口凉食,喝过一口凉茶……
胥帛琛揽在陆瑾禾后腰上的手轻轻动了动,陆瑾禾瞬间抬眼看向了胥帛琛,胥帛琛揽着她便悄无声息的往门外带,陆瑾禾即刻会意,同胥帛琛一并退了出去……
二人退出了房间,却并未急着离去,直到看着棂窗上那两道剪影逐渐交迭在了一起,双双松了口气,这方才回了客房。
方才经历了这么一出惊心动魄,二人一路上相对无言。
陆瑾禾与胥帛琛所住的客房是挨着的,进房门之前陆瑾禾忽然叫住了胥帛琛。
胥帛琛不解的回过身:“何事叫我?”
陆瑾禾请求道:“胥大人,我们明日可不可以早些出发,就……不要和子谦辞行了……我……怕他们会尴尬……”
胥帛琛又是微微有些诧异,小团子竟还会这般的体谅他人,颔首道:“好。”
“谢大人!”陆瑾禾开心道,关上房门之前又补充道:“大人早些睡!”
胥帛琛暗自笑了笑,也随即关上了房门。
陆瑾禾给林邈之留了一张辞行的字条,天还未全亮的时候,便和胥帛琛离开了汝安县衙。
破晓时分,二人便已经出了汝安县上了官道。
汝安县比较贫瘠,胥帛琛只寻到了一匹像样的马匹,现下和陆瑾禾同乘,温香软玉在怀,他倒反而有些感激起了汝安县的贫瘠。
天色朦朦胧胧的,淡青色的天空还挂着几颗稀稀落落的残星,官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四周一片静谧,只听的马蹄的得得声。
胥帛琛在后,陆瑾禾在前,二人前胸贴着后背,胥帛琛手持缰绳将陆瑾禾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就宛若是抱着她一般。
胥帛琛的呼吸就在耳边,让陆瑾禾有些羞,可眼下这时辰,袭人的寒意尚未退去,胥帛琛的怀里温暖的很,她又不舍得挪动一分。
为了摒弃羞意,陆瑾禾开始想些别的,却莫名的又想起了昨日林邈之和秋芸的那一遭惊心动魄,由此又联想到了她读书时和林邈之曾经聊过的话题,为何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要视贞操如命,男人都是由女人生的,可他们却要反过来裹挟女人的思想,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气闷了起来。
“是不是还没睡醒?”胥帛琛察觉到了陆瑾禾的气闷,直言道:“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吧。”
陆瑾禾闻声抬头,霎时间又和胥帛琛来了个四目相对,急忙转过头道:“没有,我不困。”
胥帛琛不解:“那怎么闷闷不乐的?”
陆瑾禾如实回答:“我是在想子谦和秋芸姑娘。”
胥帛琛追问:“想他们作甚?”
陆瑾禾微微撅起了小嘴,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视贞操如命呢!”
“这……”胥帛琛有些语塞,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可思来想去,也只能为女子发一声叹,别无他法……
见胥帛琛也答不出个所以然,陆瑾禾有些气馁,片刻后有些迟疑的问道:“胥大人,能冒昧的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胥帛琛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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