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了。她不会排版,而且那时候已经丧失绘画技能点,不能把报纸办成手抄本啊。
许多的同桌跟班长是一个初中毕业的,见她为难,直接拉着她去找班长,说明了来意。
许多本来以为班长肯定会推辞。县中的学习强度与压力堪比高考工厂,谁愿意浪费时间去帮助一个平常基本没交集的普通同学啊。
可是班长竟然二话没说就应下了。隔了一天,礼拜六晚自习,他把排好版式、配好插图的报纸拿给了许多,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时间有点赶,所以弄得潦草了,希望她见谅。
此后,班长跟许多照样没有多少交集。许多记得他们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一起打过一次羽毛球,因为同桌找不到人凑混双。那次打球时,她还知道了班长比她小半岁。
高二上学期,学校举行秋季运动会。他们班的男生不愿意报名100米,老实头班长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隔壁班的同学都说,天啦,你们班居然派你们班长出战,你们班实在是没人了吧。
许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高二上学期结束后按照高考选择科目分班,班长去了物理化学班,许多选了生物化学组合,再无联系。
此后高考结束上大学。那时候人人网还叫校内网,许宁帮许多注册了一个校内网账号。
她通过搜索,找到了班长,从日志中知道他正在申请去南加州大学。她看了看,没有留言。
后来许多的校内网账号跟密码都忘记了,懒得再找回。
大学毕业后,高中同学聚会,无意间听说他已经出国留学了。许多也没插话,只是心里想,噢,原来他申请成功了啊。
隔着千山万水,光影流年,许多很想问一句,你这些年还好吗?
班长埋头准备自己的材料。许多看着他稚气未脱还带着婴儿肥的白净面庞,微微一笑,转过头专注自己的事。
许多本来不困的,结果被礼堂里头的暖风一吹,她很没骨气地困了。
打呵欠这事会传染,她一个呵欠一打。坐在她边上的一个男生也跟着打起了呵欠。然后上午交谈过几句的短发妹子跟大个头,以及她们的同伴,接二连三的打起了呵欠。
大家捂着嘴,面面相觑,突然集体笑了起来。
原本不自觉紧张凝滞的空气一下子又重新欢快地流通了。几位考生都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许多却还是困。她决定不跟生理本能作斗争,现在不打个盹儿,下午口语比赛时拼命打呵欠的话,评委会怒的。
许多轻轻敲了下班长的桌面,嘻嘻一笑:“哎,帮个忙,一点半喊醒我,我要睡了。”
班长惊了一下,旋即露出好脾气的温和笑容,点点头道:“你睡吧,到时候我喊你。”说着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他进礼堂后因为太暖和解下来的围巾,“你要不要这个,睡觉时容易受凉。”
当然要。
许多毫不客气地接过围巾,往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上一围,睡了。闭上眼睛前,她想,真好。他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温和善良会对她伸出善意双手的少年。
下午口试竞赛分成英文自我介绍、自由对话、翻译句子和看图说话四个部分。
许多的英文自我介绍原版是大学毕业前夕的个人简历。当然等她真正工作后才知道人事部门的同事会直接将那页翻过去——讨厌,人家英语也不好。
因为考试题型事先就公布了出来,这一部分也是大家准备最为出彩的环节。
等待进场的时候,班长位置距离她不远。他也是独自一人,身旁没有校友。许多看他略有些惴惴不安地不时扶一扶眼镜,想了想,主动走过去打招呼,笑道:“祝你好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班长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致谢:“也祝你好运。”
许多看出了他的疑虑,她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我表姐跟你一个学校的。你的英语特别棒,发音真的非常标准。”
班长笑了一下。许多这时发现,他的右脸颊上有个酒窝,带着点儿少年特有的羞赧和小骄傲。
许多也笑了。回忆伴着时光逶迤而来。她想到了那句非常著名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大部分人都有点儿怵自由对话,因为害怕碰上自己不熟悉的话题。许多最不担心的反倒是这部分。大学毕业要找工作时,她曾经放下豪言,跟姐谈啥都行,就是不许谈医学专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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