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箱子,在里层,有听诊器。你帮我拿一下。”
这是许多一个诡异的生活习惯。从她实习时拿到第一个听诊器起,她就下意思地塞进行李箱的夹层中。此后她离开医院,从事与临床医疗不相关的工作,依然没有取出过行李箱里的听诊器。
上次急救知识竞赛得到这个额外的听诊器奖励时,她又不由自主地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一直在旁边给许多当助手的肖潇赶紧过去找许多的箱子。另一位男生立刻帮她将许多的箱子从行李架上拎下来。
肖潇找出听诊器递帮她插在两个耳朵里。按照许多的吩咐,小心翼翼地选择听诊头的放置位置。
许多仔细地听。肺部的呼吸音她真的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她只能从残存的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
还好还好,虽然呼吸音依然稍显急促,但毕竟儿童跟成人有差异。她听到耳朵里头的基本是正常的吹风样声音,只在肺底听到了两个散在的啰音。
因为这个孩子情况紧急,必须得尽快去医院进一步治疗。机长在获得全体乘客的同意后,决定返航。浦东机场目前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机场。
机组联系了上海方面的急救中心。许多不敢离开小男孩,只能继续半弓着身子对着对讲机描述情况。再由机舱控制室里的工作人员一字一句转述过去。
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许多整个人都跟置身冰窟一样。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气压的变化会不会导致小男孩的呼吸情况发生紧急变化,甚至有大出血的可能。要知道,很多手术后的病人是不允许乘坐飞机的啊。
飞机惊魂(下)
等到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将孩子交接走后,许多还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又跟跟车的急诊医生交代了一遍手术过程,强调赶紧上抗生素,因为环境限制,她根本做不到无菌操作。
孩子母亲跳下飞机时,许多喊住了她,朝她鞠躬道歉:“对不起,之前我太急躁了,对你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女人慌慌张张地摆摆手:“不怪你不怪你。”然后急着跟车走了。
机舱里目睹一切的旅客开始有人给许多鼓掌。先开始是稀稀疏疏,后来越来越多,简直是掌声雷动。
许多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地方藏一下。慌张之下,她躲到了陈曦的背后。
有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笑了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姑娘,你害羞什么。”
许多不是害羞,而是害怕。救命的激情过去了,现在充斥着她整个胸腔的并非满满的自豪,而是后怕。
万一她动了剪刀,却连孩子的气管都没找准,这非常可能,她都多少年没接触临床了。万一花生米呛得位置非常低,她切开了气管,依然呼吸道阻塞。万一孩子没救回来呢。万一飞机下降的过程中孩子又发生意外了呢。万一孩子后面恢复不好呢。
每想到一个万一,她脸上的血色都要少上一分。
中国的医疗环境紧张到什么程度。北大硕士在校医院因为心衰死亡。当班医生当时宁可转院都不愿意为他冒险气管切开插管。结果人命等不及转院了。
悲剧发生时,许多刚当了一年医生,还在准备职业医生资格证书的考试。
她看到新闻下面有医生同仁留言。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现在谁敢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去冒大风险。他冒险了,谁又会为他的冒险买单。
陈曦觉察到了她的不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扶着她回到座位上,喂她吃下一块巧克力,又喂了口红茶给她。他跟众人解释:“不好意思啊。她太紧张了,有点儿头晕。”
先前跟许多说话的老先生笑了:“小伙子,你女朋友很能干啊。她是哪个医学院的?复旦还是同济?”
陈曦只是歉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老先生的提问。外校的师生们也集体保持沉默。谁也没贸然出声。
一位医学院学生跟一位高中生在紧急情况下给病人开急诊手术。必须是前者获得的认同度更高。发生纠纷的概率更小。
这帮学生都算得上有点儿见识,不想给自己的同学惹麻烦。即使有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开口,也被同伴迅速制止了。
做了好事也得憋着,这就是现实的无奈之处。
庆幸的是,许多跟陈曦还有肖潇单独坐在另一边。且三个人都不习惯在外面还穿校服。
陈曦外表上就是个成年男子。许多个子高,气场全开的时候,即使面庞稚气,看上去也不太像高中生。至于萧潇,跟一般的高中生感觉也有差异。
所以大家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们跟穿着外校校服的学生们是同一拨人。
因为要听从机场的调度,另外安排航行时间。机上的乘客都下去休息了。赶时间的人去改签别的航班。
每个经过许多身边的乘客都朝许多露出友善的微笑。还有人给她打气:“加油,小姑娘。你以后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医生的。”
许多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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