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队一共十一个人,两人一组负责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巡逻警戒。因为这个过程中,教官可能会充当敌对分子,将他们的营火给弄灭了。
大家在分配巡逻任务时,直接跳过了毛玉,理由是她还得抄写被罚的规章制度。从晚上十一点开始正式巡逻,一组一个半小时,刚好早上六点半钟结束。
大家也没有谦让,直接抓阄确定值班时间跟搭档,抽到同一个时间段的自然就是一对。谁都别嫌弃谁手气臭。
许多抽到的时间是五点到六点半钟,一般人都觉得正好眠,但她通常都已经醒过来的时间段。
她的搭档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甄铎。他一看情况,立刻把自己的阄递给了陈曦:“老大,你的。”
陈曦的时间段是十一点到十二点半,算是热爱晚睡的少年们通常还没休息的时间段,不算差。他笑纳了对方的好意,双方交换了值班时间。
日出
因为是露营,洗漱什么的都别想了。好在今天大家的工作量小,趁着回宿舍拿东西时又匆匆擦洗过,现在勉强钻进睡袋里也能凑合着睡。
许多跟陈曦因为是最后一组值班的,所以睡在最里面。
尚无睡意的学生还在帐篷门口就着火光打牌。许多蜷缩在最里面,总觉得身边躺了个男的,怪怪的。
陈曦则是将脑袋露出睡袋,一直看着她笑。许多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他看,结果被他捉住了手,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手心。
许多从来没有意识到人的掌心也可以是敏感点,被他亲吻着居然会浑身战栗。她羞得不行,连忙抢回自己的手,一下子蜷缩进睡袋中,死活不肯在理睬他了。
陈曦也不着急,就这么睡在她身边,轻轻哼着歌。是首法语老歌《天生一对》,经典影片《秋水伊人》里的歌曲。许多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中慢慢睡熟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许多看了眼手表,五点二十分了。果然他又没有叫她。
许多蹑手蹑脚地起身出了睡袋,天还没到亮的时候,灰蒙蒙的,不是纯然的黑黝黝。
陈曦见她跑了出来,赶紧上去将毛毯裹到了她身上,埋怨道:“跑出来做什么,好好睡你的觉去。”
许多摇摇头,靠在他肩膀上,调皮地眨眼睛:“不要,我要你陪我看日出。”
陈曦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头发,小声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
黎明时分,空气带着清冽的寒意。陈曦又坚持让许多把睡袋取出来,她钻进去,只露个脑袋在外面。陈曦的那只睡袋则被垫在地上坐着了。
两人依偎着坐在一起,对着东方的天地交汇处。陈曦不时丢几根枯树枝到火堆里去,防止火堆在六点半钟到来之前彻底熄灭了。
这时候守营的基本上都是情侣,正好可以看日出。大家远远见了彼此也挥挥手示意打过招呼了。
许多靠着陈曦,身边是火堆,暖融融的,她又昏昏欲睡了。陈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睡吧,等太阳出来了,我叫你。”
许多翻白眼,她信他才怪。他肯定会让她睡到自然醒的。才不要睡!
于是许多开始背诵描写日出的古诗文,从白居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到欧阳修《醉翁亭记》里的段落“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
她絮絮叨叨地告诉陈曦,她特别喜欢林霏开这个词,还曾经想用它当小说女主角的名字。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陈曦非常想亲一亲她,但顾忌到天色已经渐渐转白,怕被人看到,对她不好。万一传到她母亲耳中,恐怕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旁边的草木发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陈曦回头,跟一身迷彩服掩护装束的教官正打了个照面。教官手里拎着个水桶,是过来搞破坏的。
陈曦左手搂着许多,抬起了右手,右手上是把在火光映衬下冒着寒光的瑞士军刀。
教官僵硬地笑了。这孩子,和平共处,野个营而已,有必要动刀子嚒。
陈曦朝他做口型:“帮个忙,回头请教官们吃饭。”
教官指指他,又指指睡的人事不知的许多,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转身奔向另一个火堆了。
陈曦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她脑袋的方向,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儿。
天边已经露出隐隐一线红,那红线带着光晕,温柔和软,是有温度的颜色。
陈曦想了想,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要是醒过来就看日出,要是醒不过来就接着睡吧。
好在许多这回很争气,直接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精神为之一振。
许多几乎没有完整地观察过日出。她似乎一直处于一种忙忙碌碌的状态,或者说她根本不敢让自己清闲下来。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什么的,感觉更加像作文里的引用句。
这也是许多坚持要看日出的原因。她希望自己能够对生活多一些憧憬与热爱,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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