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摸摸她的头,柔声道:“行,都听你的。咱家你最大,我的小管家婆。”
许多瞪他,再瞪他。最后签字画押,写了张两万块钱的欠条。好吧,债主权利大,她暂且原谅了他。
商业区这边出售心急,所有的手续全部由卖方处理,一分钱的手续费也不用交。单这点,许多就满意的不得了。她上辈子唯一的不动产,买的时候除了给房主的房款外,就是在各个窗口间不停地交各种费。加在一起,也有好几万了。
唉,现在除了房贷外,还有外债。许多表示压力山大。她拒绝了陈曦一起去逛街的要求,表示,她得回家好好码字挣钱去。
陈曦一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怎么能忘了呢,他家的小多多对挣钱有多执着。没办法,他只好送人回家,然后乖乖放弃周末假期,去给他爹帮忙了。
许多一回家就开电脑建文档。她习惯性地上线挂着,发现萧潇给她留了言,但对方头像现在是灰的。想想也是,下午两点钟,对方现在是三更半夜,要在线的话,自己也得把她骂下线,睡觉去。
她回复了一段,今天一早就跟陈曦出门去了。现在刚回来,才看到宝贝儿的留言。爱你,大宝贝儿,好眠。姐姐要加油干活挣钱了。等发财了,咱们去给小白白买最漂亮的小屋子。
她传送完,关了对话框,转为隐身状态,开始码字。
可码了还不到五百字,手机响了,竟然是国际长途。许多第一反应是xx功。她上大学时还接到过这种洗脑电话,搞得她莫名其妙。
她本能准备挂断,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她大学时接听的是电子女音,不知道这回是什么。
这回还是女音,但不是电子的,而是萧潇的哭声:“多多,是你吗?”
许多脑子“嗡”的一声。萧潇爱哭爱笑,却是个坚强的性子。能让她三更半夜打越洋电话对着自己哭的,势必是大事。
她连忙安慰萧潇:“宝贝儿,不哭啊,跟姐姐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你放心,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姐比你高。”
平常萧潇要听她这么说话,十之八九已经破涕为笑。但这一回,她嘶哑的嗓子还是哭腔。
今天舅舅开完会过来,要跟她一起去逛逛。
他们在街上逛的时候,萧潇就告诉舅舅,哪儿是她和多多上次一起来过的。她们还碰到过哪些好玩的事情。她埋怨舅舅太马虎,多多花了好大的心思,给她准备的礼物,他怎么能不带过来呢。o( ̄ヘ ̄o),舅舅记性这么差,怎么给病人开刀啊。
沈教授一开始只是沉默地听着,后来一直听外甥女儿提那个许多,他忍不住勃然大怒:“一天到晚多多多多。她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妈啊?!你知不知道,你为了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们说的是中文,路过的行人听不懂。但沈教授大怒,却让周边的居民产生了警惕心,不时投过来奇怪的一瞥。
萧潇莫名其妙:“多多是我的好朋友啊。舅舅,你不是也很喜欢多多吗?为什么要这么讲。我对多多付出了爱,多多也同样回报了我的爱啊。”
沈教授忍无可忍:“你付出的,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回报。”他拉着萧潇上了车,情急之下,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个咬了外甥女儿的瘾君子,回医院复查。他不放心,又给人抽了一回血化验,结果这次结果是hiv阳性。
因为艾滋筛查具有假阳性的可能。沈教授又抱着仅存的希望,将标本又做了聚合酶链式反应即pcr检查,结果依然是阳性。这两者加在一起,确诊这人是hiv感染者。
谁也没办法肯定,他到底是初次入院时就感染了艾滋病,只是当时刚好处于实验室检查的空窗期;还是他出院以后才染上的。最要命的是,后来他的首诊医生回忆当时情景,觉得他牙龈有活动性出血,不能肯定是不是后来撬开他牙关进行抢救时误伤的。
沈教授从拿到报告单后,就陷入了巨大的煎熬中。且不说艾滋病本身的可怕性。他从医多年,太明白社会对于艾滋病人的厌恶与排斥了。
当年,他去外地一家医院会诊时,听过一件真事。有个护士给病人抽血时,被另一位病人撞了一下,针头滑落了,刚好直直扎到了她的脚背上。时值盛夏,护士穿的单鞋,压根没能阻隔到针头。后来,这位病人的化验结果出来了,hiv阳性。后来这护士尽管初次筛查结果显示是阴性,但在这医院也待不下去了。没有病人愿意接受她的护理。
沈教授几乎一夜白头。他没女儿,妹妹的女儿就跟他亲闺女一样,他比疼自己儿子还疼外甥女儿。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善良活泼聪明可爱,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家的萧潇呢。
沈教授知道自己无理,不该迁怒那个叫多多的小姑娘。可是,他又怎能不迁怒。他是欣赏那个小姑娘的努力上进。但比起自家的外甥女儿来说,她又什么都不是了。
萧潇目瞪口呆,她整个人都傻了。她怕得浑身发抖,她真怕。梅毒没关系,早期就能治疗。艾滋病怎么办,那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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