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彭元回忆,到底谁单独借用过他的电脑。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是集体使用电脑时发生。否则这么多天,不可能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彭元显得非常烦躁,他的确不记得了。他一向爱在家里招待朋友,怎么会留心这种小事。
陶铸见状,赶紧拉住暴怒的陈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隔了这么久,谁还能记得住。
陈曦冷冷地看了彭元一眼,警告道:“我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心思,从现在起,都给我断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彭元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铸也不悦起来:“彭元,你别把别人都当傻子。这视频你没少看吧,播放器列表一眼就能看到。”
彭元尴尬不已,接过鼠标,胡乱地开始删除。
陈曦眼看从他嘴里也找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只得带着一腔闷火告辞了。
陶铸拿手指头指了指彭元,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怒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对许多的感情,你非得触老大的逆鳞嚒。”
彭元梗着脖子冷笑:“不就是个娘们儿嚒,这么多年的兄弟都要没的做。我等着看他后悔的那一天。”
陶铸完全沟通不下去,骂道:“我看等着后悔的人是你吧。许多怎么得罪你了,要你看不顺眼。”说着,他也懒得再理他,赶紧奔着出去追陈曦了。
彭元则是厌烦地扯了扯头发,一脚将脚边的小板凳踢飞起来,砸到了客厅中央悬挂着的水晶灯。那巨大的碎裂声,吓得之前躲在厨房里头的保姆都不得不伸长脖子出来张望。一见之下,顿时天旋地转。这主家的小少爷,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陈曦跟陶铸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陈曦冷笑:“他倒还有脸发脾气了。”
陶铸也是满肚子的怒火,这人油盐不进,眼睛被眼屎糊住了,完全跟他说不清。
他看看陈曦,迟疑道:“我看彭元的确不像是知道更多内情的样子。那么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
陈曦阖了下眼皮,淡淡道:“排查,一个个的排查。警方办案还不是现将受害人周边的关系先一一排查一遍,哪儿真有福尔摩斯啊。”
陶铸点点头:“那行,先把名单列出来吧。免得有遗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可以笃定是本校人下的手了。彭元反复回忆过,确定他没有将校外的朋友请到家里过,包括孙强,也是一样。他帮孙强作伪证,也是孙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他于心不忍,才同意的。
这事儿就挺恶心的了。本校的同学,如此处心积虑,对着许多下黑手,这到底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陈曦也琢磨不透,多多到底是挡了谁的路,要被对方下这样的死手。
两人商量了一下后面的实施步骤,又敲定了明天约甄铎跟江冠南一起碰面,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点。
陈曦跟陶铸分手以后,长长地吁了口气。那个人一天不抓到,他就一天不能放下悬着的心。他坐上回家的出租车,开始从头开捋,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的触发点是运动会那天,孙强对多多动手动脚。当天晚上,吃自助餐的时候,多多出手小小地教训了他一回。对,多多说,孙强对她污言秽语。当时孙强身边并没有其他同伴,而且明显他没有意识到多多的存在。那么他不会对着空气说话,只有一种可能性,他在打电话。
陈曦看了眼时间,没有在出租车上拨打电话。一直到了公寓里,他才发了条短信给许多:睡了没有?
隔了大约两分钟,许多回复了他短信:正准备睡觉。你回家没有?小心背上的伤,不要扯到。
陈曦这时候才意识到背上的伤尚未好,丝丝拉拉的疼痛。他拨了电话,放柔了声音:“没事,我已经到公寓了。多多,我就问一件事。当天晚上,我们吃自助餐的那天,孙强是不是在跟人打电话?”
许多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嗯,是的。我怀疑就是那天中午,在商场里,跟他一起抽烟的人。因为之前,他似乎根本不认识我。”
陈曦咬咬牙,狠下心,让许多将孙强当日说的话全部重复一遍。
许多木着脸,起身进了卫生间,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将当时听到的话语悉数重复了一遍。那种被毒蛇缠身的恶心黏腻感,让她几欲作呕。
陈曦认真地听完了每一个字。他愤怒又愧疚,他硬生生地逼着多多又重温了这段糟糕的记忆。他咬牙切齿道:“多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渣的。”
许多低低地“嗯”了一声。陈曦下套将孙强送进监狱时,她一点儿也没有“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的感觉。那人就是条肆无忌惮的毒蛇,只要给了他机会,他就一定会毫无顾忌地作恶。因为他缺乏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
她微微闭了下眼睛,挂上了电话。许婧过来用卫生间,看到妹妹脸色不好,担忧道:“多多,你怎么了?”
许多摇摇头:“没事,我困了。姐,我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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