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被他说的眼泪直往底下淌,整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儿。
许爸也不理睬他, 房子照买,不买这钱放着发霉啊。大不了先预支下两个月的工资奖金,反正春节后一个月还会发一半年终奖。他看也不看妻子一眼,丢下一句话:“不用你烦神。我们许家的事情以后都不劳烦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回去照应你那宝贝弟媳妇吧。她可是给你们李家生了宝贝孙子,是你们李家的大功臣。你跪在她面前舔她的脚都是应该的。”
许妈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许宁到父母房间拿指甲器,刚才他跟他姐逗小黑黑玩时,发现小东西的趾甲长了。原先家里有小黑黑专用的剪趾甲器,但把小黑黑打包给陈曦带回家时落在他姐的房间里了。大姐观察了一会儿小黑黑的小爪子,表示一般的指甲器就行。
小黑黑立刻转头看舅舅。大家全都笑了起来,说这小东西鬼机灵的很,居然都会指派人干活了。
自觉得到了外甥女儿信赖与期待的许宁同学,开心地抱起小奶狗亲了一下,兴冲冲地跑上楼去,刚好碰上他妈歇斯底里大哭的场景。
许宁皱着眉头看他爸,抱怨道:“你跟她还说个什么劲儿。她这辈子就懊恼的大概就是李强不是从她肚子里头出来的。不然她就愈发名正言顺了。”
许妈原本哭的伤心,被这么句混账话一噎,立刻被呛得打起嗝来。
许宁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最恨的应该是怎么不跟古埃及一样,直系血缘通婚呢,这样就能保持住他们李家血统的纯净性。这样也不会让吴芬一颗老鼠屎坏了他们李家这锅香喷喷的大米粥。她这么高贵的血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儿来,委屈了她。”
许爸都被他儿子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住了。他估摸着儿子这回是真气狠了,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许宁拿起指甲剪,嫌恶地看了许妈一眼,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走,这房子姓许。我们许家已经把欠你们李家的钱还干净来了。”
许妈这一回真是天崩地裂都不足以描述她的感受。许宁是她亲生的儿子啊。为了生这个儿子她躲了大半个中国,好容易才偷偷摸摸地生下来了。为着他,她吃尽了苦头,费尽了心思。他就是她在许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他是她的儿啊。他竟然对她说出了这种话。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了床上。
许宁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掐人中。许爸赶紧将大女儿喊上楼。许婧吓了一跳,反而不若年纪最小的弟弟镇静自若。
许妈人中都被掐紫了,终于悠悠转醒。许婧观察了她的呼吸,又数了脉搏。许多从书包里翻出听诊器听了听心肺,然后问他爸:“她多久没吃东西了?饿狠了吧。”
陈曦闻声赶紧拿了小蛋糕跟水过来,放在床头上。还是许婧皱着眉头,将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妈的嘴边去。
许妈没有从儿女们的脸上看到她原本以为的惊惶无措。他们似乎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个冷心冷肺的人。无论是两个事多能折腾的女儿,还是闷声不吭的儿子,都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她的心中无限苦涩,她含着泪看一脸漠然的许宁。房子还买不买,当然得买。能怎么办呢,当妈的就是上辈子欠了儿子的,这辈子就是来还债。不然老辈人为什么说孩子都是讨债鬼呢。许妈有种类似于献祭般的无奈。谁让她命不好,生了两个女儿,一个都不知道应该帮帮弟弟。谁让她嫁进了这么一户人家,个个冷心冷肺,有一点儿不知道手足相助的道理。
什么是亲人,亲情哪里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许爸这时候却已经不肯再让许妈掏钱了。他执意要赶许妈出门。许妈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死活不肯挪动身体。
许多皱着眉头离开了房间。她觉得她妈真的是整个人都已经废掉了。她爸赶她走,她居然只会躲,连反抗都没有。
许妈则是心中苦成水,淑女讲堂上说了,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她丈夫要赶她走,她能怎么办。
陈曦揽着许多的肩膀安慰她。许多一副抓狂的模样,她妈怎么就永远讲不清楚呢,非得她爸恫吓她,威胁她,她才能不往死里头作。
小黑黑“呜呜”叫着,连往虎虎大人身上扑都顾不上了,跳下来蹭着许多的脚。许婧也下了楼,招呼陈曦去打点儿温水来,得把小黑黑的脚趾甲泡软了,才好给它剪。
许多看着她姐,她姐真的是好温柔。上辈子给宝宝剪指甲,她姐就把宝宝的手含在嘴里,一直将指甲含软了,才小心翼翼地给宝宝剪。她那时候倒是个半吊子的准妇产科医生呢,愣是不敢给宝宝剪指甲。
许宁也不理睬自己的爹妈了。他有种隐隐应对感觉,他爸其实并没有打算跟他妈离婚。但这就像是核武器,不拿出来震慑一下,有些地方有些人就会作妖。
四个大人围着一条小奶狗,努力伺候着。小黑黑人越多越娇,哼哼唧唧的,各种扭来扭去。最后还是姨姨跟舅舅有原则有立场,将那对一看到小奶狗就挪不开眼珠子的爹妈给挤到外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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