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冠南小心翼翼地试探:“姐,你是不是哭了?姐,你别哭啊。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怼回去。我家小姐姐都敢欺负,他们是活腻了吧。”说到后面,他又义愤填膺起来。
许婧微微一笑,喊他的名字“江冠南”。
江冠南茫然地应了一声:“姐,你喊我有事儿啊?”
许婧诚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江冠南,谢谢你。”
江小爷“啊”了一声,连忙表示不用,他不要小姐姐道谢。他愿意为小姐姐做任何事。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的人就是小姐姐。他要小姐姐一辈子都幸福快乐。
江冠南打完这通的电话的时候,他妈在房门口敲门喊他出去。晚上他爸的老同学请客,大家一起吃顿饭,庆祝他拿到了世界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
江小爷正心烦意乱呢。他家小姐姐为什么哭啊,肯定是那个不识相的陈雪又跑去给小姐姐气受了。这人真是块臭泥巴,非得恶心死人不可。哼!等着,小爷他折腾人的手段多的是。本来因为小姐姐劝他不要过火,他都打算这趟完了就放过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了。结果这人还没完没了了,小爷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江母絮絮叨叨地嘱咐他换一件能出门做客的衣服。她一面在衣橱里翻找,一面叮嘱他:“你今天可得老实点儿。你家万叔叔家的女儿也来了。人家也是要去美国读书的,到时候你们还能有个照应。”
江冠南作为一名天才少年,一贯刻薄且毒舌,相当缺乏对资质愚钝者的同情心。他一听就翻白眼,冷笑道:“一个连高中都考不上,拿钱砸出来的野鸡大学,我跟她可没话说。”
江母恨铁不成钢,狠狠地拍了下手里的大衣,呵斥道:“你知道什么啊。你万叔叔现在坐的是什么位置了啊。人家姑娘就是成绩差点儿又怎么样啊。你到国外跟人家好好处处。到时候回国了,有长辈保驾护航,你何止比一般人少奋斗二十年,那是三辈子!”
江冠南冷下脸,毫不客气地怼回头:“合着我在你眼里,还是要出去卖的哟!走走走,什么狗屁玩意儿。我才不稀罕呢!连我家小姐姐一根手指头逗比不上的玩意儿,也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呢!”
一向任性惯了的江冠南完全没有母命不可违的意识,直接把人给推出了门外,大吼着:“滚蛋滚蛋!我一个女的都不要,我就喜欢我家小姐姐。有本事,你给我再变出个小姐姐来。其他人,我都看不上!”
江母听了儿子的混账话吓得不轻。她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小姑娘存在。反正她生的是儿子,吃不了亏。儿子有人照顾着吃饭,她也不怕有什么麻烦。
可这么个保姆一般的角色转变为儿媳妇,江母完全接受不了。她打听了,这个小护士是从农村来的,指不定就是指望着能诓住江冠南,好鲤鱼跃龙门呢。
这种小姑娘她见多了,小保姆小护士,个个都要往男主人身边凑。前段时间,公爹以前的战友,陈师长的孙子不还跟一个女研究生睡到一起去了么。他孙子才上高三啊,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女研究生是该有多下贱啊。
江母一贯拿儿子没办法。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当年要不是爆出上海流氓大案,连政界要员的公子都因为玩弄妇女被枪毙了。江家怕在风尖浪口上闹大了,她也就是被白玩了,根本进不了门。好在她肚皮争气,一举得男。江家人看她的眼睛才不是斜着的了。
后来,江冠南越大越显露出天资卓绝。她这位生了宝贝金孙的夫人地位才越来越巩固。不管丈夫怎么折腾,有老爷子盯着,他都不会让宝贝孙子受后妈的气。
母凭子贵的江母哪里敢跟儿子置气。她要去找罪魁祸首,那个面憨心黑的小丫头片子。她看过多少人,经过多少事,还看不明白这种小姑娘的心思么。
多年以后,许婧还记得那天是个春日晴好的礼拜六。因为她去年十一月结束完比赛回来后,发生了那些事,所以她后面两个多月的实习没能完成。这学期,她得补上,省人医的护理部才能在她实习合格的证明上盖章签字。
许婧不愿意继续在卫校待着,索性回医院继续实习了。流言蜚语总有一天会被更新更刺激的消息所取代。赵忠祥被人告了,哎呀,还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说的是真的啊。
她听着这些桃色新闻,面无表情地垂了下眼皮。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得关心人家的床笫之事呢。
江母通过护理部的一位护士长找到了许婧,一见到人,就笑嘻嘻地将她拉到贵宾接待室去说话。病区的护士长问带人来的同事,嘴巴努了努,示意那位仪态万方的女士:“谁啊?装得跟从电视上下来的一样。”
那位老护士长“扑哧”一笑,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可不是装得跟什么一样,就和那个《人到中年》里的马列主义老太太一样。行了,这人以前也是护士,我们都在一起当过同事。不过人家嫁得好,嫁给了首长家的公子,所以是官太太,架子大点儿,应该的。”
许婧被江母拉进贵宾室的时候,还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位自称江冠南母亲的贵妇找她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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