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回宫复命的时候,景安帝还在御书房和朝臣商议政事,他小心翼翼的进去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但就算如此景安帝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帝王眼里的柔和让姜公公有些晃神,他这幅模样姜公公已经许久没见过了,仔细一听,果不其然下面的人在和他说太子在江南的事情。
自从太子去了江南,景安帝虽然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贴身伺候的姜公公知道,他们的陛下啊,最近脾气不太好。
景安帝轻咳了一声,姜公公赶紧回神小心翼翼的给他换了杯温水,下面的大臣面带关切的说“陛下要保重身体啊”
等到月上枝头几位大人才相伴离宫,景安帝揉揉眉心,问姜公公“让钦天监的人尽快算出吉日“
姜公公福身领命,还未直起身就听景安帝带着疲惫的声音问“太子的信到了吗?”
“禀陛下,后日,得到后日了,太子殿下上次的信是前日到的”姜公公一边回话一边把多宝架上的玉匣取下来递给他。
“后日?也太久了些”帝王的低语让姜公公不敢回话,烛火下,脸上带着疲惫的景安帝伸手拿出玉匣里的薄纸看了起来。
好半响后景安帝才一脸珍惜的把信收好,迈步往外走“去东宫”
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敢阻拦,自从太子离宫,他每天都要去东宫用晚膳,就像太子还在宫里的时候会到太和殿陪他用晚膳一样。
只是看他今日这急切的步伐,姜公公也不确定了,他究竟是想太子了还是想旁的人了。
不出姜公公所料,景安帝进了东宫脚下不停的就往丽正殿走,太子未定正妃,丽正殿自然还没住人。
殿里的宫人见到景安帝一点也不见惊慌,平静的行了礼送了晚膳进去就恭敬的退下了,留下姜公公带着人守在外面。
国公府的魏灵央此时笑的脸都要僵了,国公府即将再出一位皇后的消息,一天内传遍了整个王城,帖子雪花一样的散入国公府,魏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夜里的席面上魏灵央头一次坐在了老夫人身边。
孟兰馨脸上的兴奋在陪着魏灵央回到闺房后还没平息,她一脸激动的对着魏灵央说“老夫人以前仗着自己是皇后的生母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她没想到吧,如今我也要做皇后的母亲了,我看她还怎么在我跟前摆谱子,哈哈,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说到激动处,不顾魏灵央的抗拒拉着她的手继续说“我的儿啊,你可要争气,只要拢住了陛下,生下皇子那”
魏灵央皱着眉抽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被孟兰馨握出的红痕声音冷淡的说“母亲慎言”,正激动着的孟兰馨不高兴的冷了脸,但想到以后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如果你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这些,我跟你说”
没完没了的唠叨让魏灵央有些头疼,看她揉额头,孟兰馨显然是想到了她白天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好“你这身子怎么回事儿,白日里昏倒的事情我还没说你呢,幸好姜公公走的早,要不然前脚宣了旨你后脚就昏了,传出去你父亲和哥哥还怎么在朝上做官”
“父亲不是说了吗,我是被狂喜冲昏了头,想来陛下会理解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魏灵央摸着自己手上的红痕,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这样的态度让孟兰馨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问“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会还想着祁沐吧,我跟你说,你可不能”
“母亲,祁大公子如今是大姐姐的夫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们不起把我送到将军府做续弦的念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再有任何联系。”
女儿冷冷的眼神,让孟兰馨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你,你这孩子,你如今是陛下钦定的皇后,谁还敢再打你的主意。”
想到往事孟兰馨有些感慨的说“幸好姓祁的不长眼,着了那病秧子的道,不然这泼天的富贵哪能轮到你啊”
魏灵央被她念得头昏脑涨,眼看她又要长篇大论赶紧打断“母亲,夜已深了,想必父亲已经在等您了,您回去小心些”
说完就扶着孟兰馨起来要送她离开,看她还要说什么,魏灵央揉了揉额头继续说“母亲,女儿累了”
送走母亲的魏灵央梳洗后终于能躺下了,看着满是团花纹的床帐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无比清醒的认知到往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想到曾经在姑母宫里见过的皇帝,她有些害怕的往被子里缩。姑母当年被选进东宫做太子继妃时,所有人都说姑母好福气,先太子妃是和亲公主,留下的孩子有异域血脉,又在东宫那场大火里失了踪迹,只要姑母生下男孩,那必定是未来的继承人。
如今陛下登基已经十几年了,除了当年的先太子妃如今被追封的景安皇后留下的太子,膝下只有一个公主,魏灵央的姑母和后宫十几位的嫔妃无一能诞下皇嗣。
都说陛下后宫和睦少有是非,可魏灵央清楚的记得温柔爱笑丰腴开朗的姑母做了皇后后憔悴沧桑的模样,更记得后宫那些娘娘听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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