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央要是知道景安帝的想法,定会大呼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老老实实的待在未央宫,兢兢业业的看账册,恪守自己管家的本分。
太子温和又强势,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多,最多就是也没有很想拒绝罢了。
毕竟是宫宴,无数双眼睛盯着魏灵央,她也不敢太过走神,坐在上首笑的温婉和气,依着规矩例行赏赐宗亲内外命妇。
至于身边的景安帝,刚开席还没一刻就走了,他这几年是越发不喜这种热闹的场合了。
魏灵央也想走,但看着和人交谈的太子,想了想还是继续坐着了。
她要走了,就真剩他一人了,刚才景安帝离去时他担忧的神情,魏灵央刚好看到,不自觉的就有些心疼。
几位王妃在陪着魏灵央说话,外祖母赵王妃也在其中,魏灵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外祖母看自己的眼神中带了埋怨。
孟北尧曾经对她提起过,母亲是被赵王府的人送去了定州,那外祖母应该是知情的,这般反应实在是不应该。
身边的人去庄子上查了几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出,似乎就是孟兰馨自己深夜喝醉了,打翻了烛台,下人们没有及时察觉才酿出这场悲剧。
魏灵央觉得不对但查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耐下性子,让人继续去查。
赵王妃在听到魏灵央被太子接回宫的消息时,确实对魏灵央心生了埋怨。
等到见到魏灵央一身皇后华服端坐在上首接受命妇跪拜,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远在定州的女儿,埋怨再也掩饰不住。
要说为何如此,那还得从多年前说起,赵王妃余氏在跟赵王之前,是赵王府小郡主的奶娘一事,不少人都知道,她也没少因此受人指指点点。
当初余氏去王府做奶娘,只是想养活自己和女儿,从未有一点攀龙附凤的心思。
但偏偏因着一张脸长的花容月貌惹了赵王惦记。
当时的赵王妃因生产时出了差错,身子留了病根儿,只能日日躺在床上静养。
因着王府里一众侧妃虎视眈眈,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的赵王妃,为了还没成年的世子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将余氏送到了赵王床上。
起初余氏是不愿意的,虽说孟兰馨的生父是个薄情的人,为了心中的佛祖将她们母女抛下,但她终究还是惦记着那和尚的。
赵王整日里板着个脸,又和她差着十几岁,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赵王床上吓得脸都白了,下了床就去找赵王妃请辞,这钱她不赚了。
王府显然不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滔天的权势压下来,她一个民女,除了认命,没有旁的路可走。
后来赵王妃仙逝,赵王重新续娶,她怀了身孕后,继妃为显宽怀大度为她请封了侧妃,生下的儿子被抱去了继妃名下养着。至于她自己,还和以往一样,伺候赵王,照顾小郡主,并没有因为侧妃之位,有何改变。
这些年日子过得不知不觉,她已经很少再想起那和尚了,可是她的女儿,她是如何也忘不掉的。
在她又一次怀孕的时候,赵王不忍看她郁郁寡欢,将孟兰馨换了身份接进了赵王府。
虽说是以赵王义女的身份进的王府,但王府有先王妃留下的郡主和世子,又有继妃,孟兰馨的日子虽说过得比以往优渥,但受得奚落也没少过。
余氏眼看女儿如此,除了心疼毫无办法。
后来继妃不知因何惹怒了赵王,被送去了别院,一年不到就病逝了,赵王为余氏请封了赵王妃后,孟兰馨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但这个好过也只是相对之前,她一个义女夹在郡主和王府正经公子小姐中间,顾上又要顾下,她不想余氏为难,凡事只能忍着。
这些年她受得委屈,余氏不是不知,所以对于她的婚事就格外看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平顺一生。
孟兰馨的生父虽然是个和尚,但样貌不俗,她七分像母叁分似父,明媚动人,最起码比王府的几个小姐惹眼多了。
也正是这个惹眼给她惹出了大祸,和孟兰馨年纪相仿的郡主,无意间得知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暗地里偷看家里那个小土包子,气的在院子里大发雷霆。
主子生了气,有的是下人为她出气,孟兰馨一时不妨就着了道,和刚考上进士到王府赴宴的魏父纠缠在了一起。
后院云英未嫁的女眷,无缘无故怎会去待客的前院,这里面要是没有隐情,怕是叁岁孩子都不会信。
余氏虽然做赵王妃已有几年,但她做王妃之前世子妃就进了门,府里的事儿在继妃被送去庄子后,全数交由世子妃管着,她除了赵王妃这个身份,什么都没有,连女儿被欺负了都毫无办法。
后来孟兰馨不愿看她因为自己和赵王生气,点头应承了这桩婚事。
对于魏父余氏唯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家中门庭不显,娶了从王府出嫁的女儿,不会怠慢与她。
但这点欣慰随着魏灵央的姑母进东宫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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