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按照小岭的要求写,更不会按照事实写,就简单概括一下经过,轻描淡写地表达一下没问题,让他不用担心。
几句话她有一部分字不会写,得查字典,再把方言换成书面语,就显得正式很多。
写完一看,干巴巴两三句话。
林苏叶看着自己写的东西陷入沉思,不禁有点怀疑,难不成小岭真的遗传她?
她看大军写八百字可容易呢,她让小岭写检讨也觉得挺容易呀,怎么轮到自己写信就……咳咳,没事,不会写东西画画来凑啊。
而小岭也在那里奋笔疾书给爸爸写信呢。
最后一节课他拿给大军看,让大军帮他检查一下错别字,免得被爹看出来丢人。
他发现大军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本事,一张纸给大军扫一眼,几个错别字立刻就能圈出来,简直神奇。
而他自己逐字逐句地看,哪怕错得离谱,他都看不出来,也是怪哉。
他小声问:“大军,给我看看你写的。”
大军:“你写就行。”
小岭:“你不写?”
大军:“我写别的。”
小岭就挠心挠肺地好奇,想知道大军写什么内容。
大军垂眼检查小岭的,看到其中几句话,不禁睁了睁眼,这小子还真能扯。
他点出几个错别字。
小岭小声求他,“你帮我蹭。”
他这一次写得非常认真干净,生怕自己蹭黑了。
大军摇头,他的作业之所以不黑,是因为没写错,错了要蹭一样黑,毕竟橡皮都不好,谁蹭谁黑。
“你应该学会打草稿,再誊抄。”
这样就不会错,也不会黑。
小岭挠头,那多麻烦啊。
哎,奶啥时候学会写字呀,以后可以帮他誊抄作业。
晌午放学,小岭问林苏叶要她写的信看,林苏叶不给,说还没写完。
小岭:“妈,你这样不行呀,写东西怎么跟我……以前似的,这么费劲呢?我可都写好了呢。”
这孩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怎么有点要蹬鼻子上脸呢,从奶奶们身上找优越感就算,怎么还到亲妈这里来秀呢?
她故意板着脸,拿出当妈的派头,“你读多久的书,我才读几天?不要和我比!”
虽然林苏叶有点严肃,小岭却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妈是爱他的,而且很爱很爱,为了他可以把向来尊重的老师打一顿的那种爱。
他不会介意妈对他凶的,孙家宝就说打是亲骂是爱。
小哥俩依然搭轿子抬着莎莎,林苏叶跟他们一起走。
大军是没什么话的,小岭却是个话痨,一路上说说笑笑,要么就大声背课文、背诗歌,冷不丁来一句“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莎莎被他吓得一激灵,小手下意识就揪他耳朵。
小岭:“我又不是猪八戒,没有好吃的大耳朵。”
莎莎摇摇头,自己掏掏耳朵,都要给我振聋了。
等他们到家,薛老婆子已经做好饭,正坐在灶膛前戴着老花镜看大军小岭一年级上学期的语文书呢。
书已经破破烂烂的,因为大军很快就学会背过,后来都是小岭用,自然就跟破烂儿一样了。
小姑也回家,喂完猪正在扫院子。
她把莎莎抱过来扛在肩膀上,跟林苏叶说春种差不多,以后晌午不用在地里吃饭。
林苏叶:“小姑都累瘦了,这几天得好好补补。”
晌饭时间紧,基本不会做得太复杂,但是他们家条件好一些,主食管饱,咸菜也算丰富,除了咸菜丝,还有自家做的豆瓣酱,腌的咸鸡蛋咸鸭蛋。
林苏叶:“咱们晚上摊香椿饼子吃,多加点油煎一下。”
春天香椿树发芽,家里有一棵多年的香椿树,能掐不少嫩芽,既可以揉搓腌制起来,还能炒鸡蛋、煎香椿饼子吃。
小姑很爱吃香椿,家里常备的。
大军和小岭吃不惯香椿的味儿,不过大军不说,吃也勉强对付,不想吃奶也会给做别的。
小岭不一样,小岭不爱吃就不吃,直接说:“妈,香椿那么臭,为什么要说香椿?大军不爱吃,我也不爱吃。”
林苏叶:“臭豆腐、腐乳也臭,不是也好吃?”
薛老婆子:“没事,咱烙两样的。爱吃什么吃什么。”
林苏叶看小岭有点飘,就点他,“挑食就是没饿着,我们小时候没的吃……”
薛老婆子不乐意了,“别跟后娘似的,当爹娘的为啥要努力,不就是让孩子吃得好穿得好?我大孙子不爱吃香椿饼子,那就不吃,咱吃大葱鸡蛋饼。奶乐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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