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林苏叶道:“大嫂,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咱是给自己活的,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有没有儿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不会因为咱们有儿子就多分粮食,更不会帮咱干活,就说几句闲话,谁在意呢?关键是把自己日子过好。咱天天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又有文化有见识,谁还顾得和那些嚼舌头的势利小人打交道呢?”
孙展英抹泪儿,“以前是我太糊涂。”
她想起小岭让姐妹们读书,她还说读书没用,女孩子更不用读书,现在看人家林苏叶就是因为跟着孩子读书,才越来越有见识的。
要不是林苏叶认识人,自己……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林苏叶安慰她几句,又看看小猫儿一样的小闺女,可怜兮兮的,“大嫂,你别迁怒孩子呀,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有困难就说。”
孙展英又要哭。
林苏叶忙劝她,“大嫂,你可别哭,坐月子呢,哭坏了眼睛不划算。”她笑道:“你刀口疼,多休息,回头等你刀口不疼了让小岭莎莎来给你逗闷子。”
那兄妹俩,走到哪里都能给别人笑得肚子疼。
想起小岭和莎莎那可爱的样子,孙展英终于露出笑模样,“行,我等着。”
林苏叶又趁小姑休息的时间,背上年后新腌的几十个咸鸭蛋,俩人一起去省医院感谢霍主任他们。结果霍主任不肯白要,非得给钱,最后段大夫、劳护士长等人又托林苏叶回家多腌点咸鸭蛋,他们也想买。林苏叶少不得又让薛老三跑一趟大姑姐村。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风快,转眼又是麦收时节。
林苏叶再度背起画板和画笔,要帮社员们记录丰收景象。
从县到公社,再到大队、生产队,乃至社员们,大家对丰收有一种永不厌倦的痴迷。看到大雪就喜欢来一句“瑞雪兆丰年”,春天下雨就贵如油,春耕春种则是满怀期待,收获的时候那种满足感就达到顶点。
收麦子、推磨、蒸饽饽、包饺子,对社员们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日子,就为着几顿饱饭呢。
今年小姑当了公安,不能每天都去上工,但是她一点都不闲着。公社有事儿,她就骑车去,没事儿她就在薛家屯收麦子挣工分。
县公安局的领导说了,公社特派公安,工作方式要灵活,不要太死板。
小姑就觉得自己的方式可灵活呢。
去年她不当公安,薛家屯的懒汉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赚工分。今年她当了公安,懒汉们压根不用她赶,主动去干活儿,也没人敢再赌钱。
除非活腻歪了!
不只是薛家屯,整个大杨湾大队也是这样风气。
其他大队就很眼馋,跟大杨湾取经,原以为是大杨湾有什么奖励措施,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薛公安?
薛公安是公社的公安啊,怎么能只给大杨湾服务?
其他大队支书和书记,纷纷给公社提要求——让薛公安巡视全公社,每个大队都要去!
改造懒汉、抓紧生产,这是维持治安稳定的一个必要手段,也是公安应该做的。
当然改造懒汉是额外工作,各大队愿意用大杨湾的方式,补贴薛公安工分,到时候用麦子抵。
薛明春一听,可!
于是满公社都能看到小姑和薛明流骑着自行车四处跑,满公社的懒汉、二流子、赌钱的、混子被她收拾的鬼哭狼嚎,一拐一瘸地去割麦子。
今年的麦子,真是丰收,招人稀罕。
薛公安,真是招人稀罕。
林苏叶画麦收的时候恰好撞见小姑带着薛明流收拾几个混子,她立刻就把那场面给画下来,标记上日期,起名:专治懒汉薛公安。
这日阳光火辣辣的,林苏叶扣上草帽,背上水壶、画架、工具包,让莎莎在家里跟着奶奶捡麦草听收音机,她则出去画画。
她画别人,社员们也把她当一道风景线,整天盼着她去自己割麦子的地块儿呢。
林苏叶正画得入迷,突然被人喊了一声。
她回头,见两个穿着上白下蓝制服的公安,便笑道:“同志,你们找薛明春吗?”
她以为是小姑的同事呢。
那俩公安非常严肃,其中一个眼神不善,冷冷道:“不是,我们来找顾孟昭,他是不是在大杨湾知青点?”
公安找顾知青?
林苏叶心里一咯噔,笑道:“同志,你们找顾知青干嘛?他每天忙着照顾牲口呐。”
那严肃的公安让她不要打岔,只管指路。
林苏叶就赶紧给他们带路,一个公安跟着她,一个公安开着辆部队淘换下来的吉普车。
路上她旁敲侧击问问怎么回事。
宋延辉看她生得眉目如画,皮肤雪白粉嫩,瞧着二十左右的样子,还会画画,寻思是哪里下乡的知青,妥妥的走z派,就有些瞧不上她。
“别瞎打听!”
看他对自己不友好,林苏叶就很紧张,以往她出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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