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桃总是脸红,短暂发会儿呆,然后脸上浮上笑容。
她在想裴洺,无时无刻地想,眼前总是浮现裴洺亲吻她时那双低垂着的眼眸。
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星海,静静地沉沉地看着你,无声无息地引诱你。
周末好无聊,往常她会拿试卷做一做,乐此不疲,今天却看着书桌上的作业发了好久的呆。
裴洺的一个吻,彻底乱了她的心。
非常躁动。
她突然坐直身子,捏紧手里的圆珠笔,看着自己的试卷,试图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警告自己,“不许再想他啦!”
然后把数学试卷翻到最后一题大题上,皱着眉认真看起来。
没一会儿就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趴到桌上,嘴里念叨着:“怎么办啊……我完蛋了……”
没人能给她支招。
窗外吹来清凉的微风,阮阿桃认真地在该写下解题过程的空白试卷上,画上了裴洺那双让她念念不忘的眼睛。
指尖戳上去,摸了摸,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裴洺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叫她去天台那一条。
她觉得自己应该回裴洺一条消息的……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延迟了整整一天。
然后犹犹豫豫地翻到个可爱笑脸表情,鼓起勇气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消息似乎石沉大海,裴洺迟迟没回,她更丧气了。
直到夜幕降临,阮阿桃洗漱过后换上印满小桃子图案的粉色睡衣,刚坐在窗边晾头发,手机突然响起。
她赶忙拿起来,迅速按下音量键,小心翼翼看门对面的房间里妈妈有没有被吵醒。
她都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只希望妈妈没有被打扰,妈妈很难入睡,一旦被吵醒,可能就会整夜睡不着。
还好,声音关得很及时,妈妈似乎并没有听到。
安下心来,才认真看向手机屏幕。
她给裴洺的备注。
“洺”字是后鼻音,但她并不想多打个“g”。
是单词ute的缩写,是分钟的意思。
一个很简单的常识,但她看到这个备注,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时间单位时认真记过这句话。
短暂出神,她悄悄溜到出门,站在楼顶安静的露台边,接通裴洺打来的视频电话。
对面光线并不好,有些昏暗,裴洺穿了一件白衬衫,颈间还打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只是被他扯乱了些。
这领带的质感不像男生校服的领带,似乎是更昂贵的款式,裴洺给她的视角是仰视,阮阿桃第一眼看到的是裴洺左侧的下颚线。
裴洺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她已经接通电话了,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
“裴洺……”她叫他。
裴洺低头,垂眼看过来,阮阿桃才发现他眼角有点红,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红,眼神深邃迷离。
“怎么了?小桃子。”他抬起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看向手机里的她,眼里带着笑,声音沙沙的。
他叫她小桃子的时候,格外亲昵。
阮阿桃这才意识到裴洺好像喝酒了,还有些醉意。
“你喝酒了吗?”阮阿桃问。
“嗯,今天陪我妈参加了个饭局。”裴洺皱眉,不经意间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阮阿桃看他皱眉,问道:“是很难受吗?”
裴洺轻笑,“有点。”
“那怎么办……”阮阿桃也蹙眉,小声嘀咕,“怎么你也要喝酒啊?”
在她的观念里,小孩子参加饭局,是不用陪大人喝酒的。
“自己要帮的忙,当然只能自己上。”裴洺看着她,静静的,好一会儿,笑意加深,“谁让我当时想在那个人面前博好感,想要她开心。”
“啊?”阮阿桃没听懂,他的话害她云里雾里。
裴洺颇有些无奈,直接了当盯着她,“还好那个人愿意赏我一个吻,不然,我今天这顿酒被灌得可太冤枉了。”
阮阿桃一下子愣住,这才反应过来裴洺在说什么。
是啊,想救徐家,绝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是她不懂,才觉得在裴洺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可唾手可得的,她甚至以为得到了裴洺的一句保证就能替徐家摆平一切,所以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以为裴洺拯救一个徐家连最基本的交际和应酬都不需要。
波诡云谲的商场如战场,做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裴洺,”她眼睛红了,“真的很谢谢你。”
“就嘴上说说啊?”裴洺眼睛定定看着她,开玩笑似的问她。
阮阿桃揪紧睡衣裙摆,“那我要怎么做?你会高兴。”
“我想见你,可以吗?”裴洺故作一时兴起,说。
阮阿桃知道自己不能推辞,她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裴洺,他想要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他的。
更何况裴洺现在那么难受,还是因为帮她才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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