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就在城外,也不是隔着千山万水,家来拿一趟衣裳也不费什么功夫。”
李妈妈却道:“大娘子想必是没去过城外那些园子玩吧。”
皎娘:“我自来身子不好,在家养着也是每常病的,哪还能出去 。”
李妈妈:“这便是了,大娘子不常出门想必不知,那城外的园子可热闹着呢,虽说是各家私宅,到了春天景致好的时候,也许外人进去逛,那可都是富贵人家的园子,咱寻常的老百姓谁不想进去见识见识,老人孩子也还罢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难得这样的机会,自然要花红柳绿的打扮起来,要不是不方便,恨不能一日八开箱呢,大娘子您跟着叶夫人住在那园子里,难免要出去逛,总穿一两身衣裳岂不让人笑话。”
皎娘虽未见识过,却听父亲玉秀才说过,如今圣主临朝,喜文章,好风雅,年节儿时候常在御花园中摆宴,邀文武官员品酒论诗,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日子长了便成了风气,即便这距京都千里之外的燕州城,亦不能免俗。
富贵人家大也都在城外盖了园子,每逢和暖春日或邀风雅之士,亦或亲朋去城外游园赏景,父亲虽屡第未中,却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还是潘家蒙学里的先生,便常被邀去参加什么诗会宴席,家来也会把那新鲜有趣的景色故事说给她们姐弟俩听,权做个消遣。
这会儿听见李妈妈说的热闹,不禁道:“妈妈可是常去逛园子吗?”
李妈妈老脸一红:“这个,老婆子哪有那样的福气,是听几个在那园子里做工的老姐妹儿们说的,只听说过,却没亲眼见过,这回儿可是托了大娘子的福,老婆子能去见识见识那富贵人家的园子什么样儿,想来跟天上王母娘娘的瑶池仙宫差不多吧。”
皎娘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便收拾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亭台楼阁,轩馆花木罢了,哪能称得上什么瑶池仙宫。”
李妈妈:“这可难说,谁也没上天去见过王母娘娘的瑶池仙宫不是。”
两人正在这儿说着闲话儿,潘府的小厮来回说大爷得了大娘子的信儿,本要家来,却不妨今儿席上多吃了几盏酒,醉的很了,怕家来又要搅的大娘子不安宁,索性就在那边客房里歇下了,特意带话儿来说,既叶氏夫人相邀,便去散散心也好,省的成日闷在家里,若觉舒心越性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辗转反侧度时如年
皎娘让李妈妈抓了几个钱给那小厮吃酒,好生送了出去,转回来见皎娘神色淡淡,忍不住道:“大娘子怎的一点儿都不着紧,要知道如今可不比从前了。”
这话皎娘倒有些不明白了:“如今怎样?从前如何?”
李妈妈:“从前大爷在衙门里当差虽也体面,那月例俸银却都是既定的,如今医馆里掺了股,那医馆又是咱们燕州城头一份的红火,便分红也不是个小数呢,这男人家手里能使唤的活钱一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皎娘:“银钱多手头宽裕些怎就不好了。”
李妈妈:“大娘子到底年轻,不知道这男人家都一个样儿,便瞧着再正经,心里头也有那花花儿的心眼儿,家里娘子厉害些许还能老实,若跟大娘子您这般温软好性儿,不理不问的,手里没银钱也还罢了,穷得叮当响,有那花花心也没用,一旦有了银子,便不想也有勾魂的往前凑,男人家哪里禁得住勾,三凑两凑就成了真事,大娘子您这再不理会,回头大爷真抬回来一位小的,您可有的气了。”
皎娘倒是愣了愣,这事儿之前她真没想过,自嫁过来跟相公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也没往旁处想过,这会儿李妈妈一提,皎娘认真想了想,觉着若是相公有意纳妾,自己总不好拦着,貌似也没必要生气,便道:“男人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李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方回过神来,心道大娘子这心胸实在大的有些过了,竟然能和颜悦色的谈论丈夫可能纳妾的事,难道这世上真有戏文里那样贤良淑德不嫉妒的妇人吗,李妈妈可不信,莫说他们这样才成婚一年的年轻夫妻,就是那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男人要是真想纳小,也没说这么大度的。
转念一想,便又明白过来,大娘子虽说模样好,性子也好,身子却不好,三天两日的便要病上一场,吃药跟吃饭似的,是娇弱的惹人怜爱,可光惹人怜不能生养,终究不中用,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不能断了潘家的香火吧,这纳妾还不是早晚的事儿,想必大娘子早已料到自己不能生养,自然要大度些。
李妈妈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深觉自己猜出了大娘子的心思,忽觉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忙道:“大娘子既想到这节上,倒不如早做打算,与其等着大爷自己抬进来一个,倒不如大娘子您先下手为强,给大爷挑个人,寻那良家身本份,身子康健好生养的,最要紧是跟大娘子您一条心,若大娘子不想劳神,此事交给我老婆子,一准儿寻个老实妥帖,好拿捏得。”
皎娘听到这会儿方听明白李妈妈的意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何尝说要给相公纳妾了,就算自己不觉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稀罕,却也不会平白无故上赶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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