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着急,不禁奇道:“竟不着急?”
梁惊鸿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啜了一口,才道:“有什么可急的,是我娶媳妇,又不是他们娶,我不点头,谁说也不顶用。”
周青臣倒是被他这一副满不在乎的霸王样给气笑了,仍忍不住劝道:“如此终究不是长事,年纪到了,怎么都要娶亲,与其这么拖着,倒不若自己选个可心合意的,禀了娘娘,娘娘最是疼你,想必没有不应的。”说着顿了顿又道:“况你自己挑的人,自然知道性情,若挑个温柔性情好,胸怀大度的,你便也不用愁这边了。”
周青臣自然指的是皎娘,是瞧出梁惊鸿实在舍不下,方才好心帮他出了两全其美的主意。
哪知梁惊鸿听了却是目光一闪,笑眯眯的道:“姐夫这未雨绸缪两全其美的主意当真是妙啊。”不知为何,周青臣看见他笑眯眯极通透的目光,老脸竟有些发烫,不免有些着恼,站起来冷着脸丢下一句:“衙门里尚有公务,耽搁不得。”竟是转身去了。
李顺儿正捧着茶进来,刚进书房,便见周青臣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不禁愣了愣,忍不住疑道:“周大人这是……”
梁惊鸿笑出声,摆摆手道:“没什么 ,不过恼羞成怒罢了。
李顺儿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梁惊鸿却收起笑道:“我记得张怀恩那老头儿是去年告老回乡了吧。”
听六爷提起张怀恩,李顺儿立马就明白了,这张怀恩可不是寻常角色,他是太医院的太医,尤精妇人科,在京中的时候常往各府走动,只是年岁大了,去年得了恩旨告老回乡了,而李顺儿记得这位张太医的家乡正是燕州府。
着实有些不妙啊
六爷这当口提起张太医, 不用想也能猜到,自是为了大娘子,想到此忙道:“去年一出正月万岁爷便赐下了恩旨, 允了张太医告老还乡。”梁惊鸿点点头:“去问问是燕州府何处?”
李顺儿应着去了, 不大会儿便回来禀告说,张太医的老家正是燕州府下辖怀远县外二十里的桑叶村,梁惊鸿点点头:“让人去内宅传话儿, 今儿歇在外头书房。”
见梁惊鸿恼恨着走了,皎娘心中还有些忐忑,怕他出去一圈并未消气,又要来闹自己, 加之白日睡得多,虽觉身上懒懒的没精神,倒错了盹儿过去, 见炕桌上的灯盏明亮, 便寻了笸箩做起针线来。
若搁往常韩妈妈断不许她夜里做针线的, 怕伤眼睛, 今儿只瞧了一眼倒未出声, 想是觉得她今儿睡得太多,若不寻些活计做,说不准又要犯困,好歹当个消遣儿醒醒神儿。
也只由着她做了两刻钟便劝着放下了, 吃了一盏参茶, 便已近三更,前头来传了话说, 明儿一早六爷有事需得出门, 五更便要动身, 今儿便在前头歇了。
皎娘听了方松了口气,神色也和缓起来,韩妈妈见了不禁好笑,却并未说破,既六爷今儿不回后宅,便吩咐丫头们关门闭户收拾床帐,伺候着皎娘安置了。
虽说白日里睡的多,却未挡住晚间觉,一沾枕头又睡了过去,一觉便到了天亮,早膳仍有昨儿的酸瓜条,皎娘胃口大开,荷叶饼夹着酸瓜条,又进了两碗粥下去,方觉饱了。
韩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未多说什么,怕她在屋里坐着又要犯困,盯着她去院子里走走,皎娘便在院子里逗了一会儿雪团子。
雪团子在内院里养了这几个月,吃得好睡得香,养的油光水滑,胖了好几圈,长长的白毛把眼睛鼻子都遮住了,圆滚滚的真跟个雪团子一般,身子胖了远不似之前灵巧,也更喜欢犯懒,不过逗了一会儿,便吐着舌头呼哧带喘的,趴在皎娘腿边儿上说什么都不动儿了。
韩妈妈见它那样儿不禁好笑道:“当真是养胖了,瞧瞧这圆滚滚的,哪里像狗,不知道的还当养了头小猪仔呢,要当心,猪仔儿养肥了可就出栏了。”
雪团子仿佛听懂了一般,狗脑袋一下就支愣了起来,盯着韩妈妈汪汪的叫了两声,见韩妈妈一瞪眼,才耷拉了狗脑袋下去,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儿,引得院子里的丫头们撑不住都笑了起来。
皎娘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家伙便凑过来在她手上蹭啊蹭的,皎娘低头看着它,不知为何,忽的想起梁惊鸿来,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也会这般憨皮赖脸的凑上来,那样儿竟跟雪团子有些像呢。
想到此,忍不住有些好笑,若那男人知道自己把他看成了雪团子,不知要怎么恼呢,正想着,却听院外有人声传来:“您老快着些走。”是梁惊鸿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道:“别催,别催,这不都到了吗,又不是啥着急的症候,晚些也没什么的。”
皎娘微微一怔,下意识转身看去,正瞧见院门处梁惊鸿引着个老人家进来,老人家须发皆白,两道长长的寿眉,越发显得慈祥安和,年纪虽有了却精神矍铄,即便青衫布衣亦颇得几分仙风道骨,走路并不慢,却不知梁惊鸿为何要催。
进了院来,见皎娘站在院子里,梁惊鸿便几步过来道:“怎么不在屋里,却出来了,瞧着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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