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未落,太子已被魏皇后愠声呵斥。倒是永安帝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如今身怀六甲,不比旁人。何况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又何必如此顾忌群臣之礼,岂不外道了?”
永安帝说着,招手示意立政殿内伺候着的宫俾太监将众人来时,扯到后殿的太师椅和摇椅搬了上来,亲自上前坐了坐,笑眯眯说道:“果然很舒服。”
太子见永安帝的反应,立即又说道:“平阳姑姑说现下天凉,最好铺些锦褥在上头,软绵绵暖和和的,最舒适不过了。”
永安帝闻言,又吩咐宫俾拿来锦褥铺上去,笑着同魏皇后说道:“既然是衍儿和平阳的心意,你合该遵从才是。这么好的东西,放在角落里生灰做什么?”
魏皇后跪坐了一会子,早也觉得酸涩不堪。然顾虑宫中礼仪,又不好太过放诞。闻听永安帝这一番话,只能笑着解释“……太无礼了。”
永安帝不以为然。执意叫魏皇后上去躺卧,转身同薛衍笑道:“朕倒是记得,衍儿之前说过,要替朕也打造一副桌椅,可以使朕批阅奏章时不必太过辛苦……可是带来了?”
“既是献给陛下的御案龙椅,自然是要精雕细琢,就算配不上陛下龙威之万一,也不能太过减薄了,叫朝臣笑话我们卫国公府出手小气不是?”薛衍笑嘻嘻的解释了一番,开口说道:“……最迟下个月,便能进献给陛下。”
永安帝饶有兴味的点了点头,见识过薛衍送给魏皇后的摇椅和太师椅后,他对于自己的这套御案龙椅也有了几分期待。
太子和卫王还惦记着自己的小床榻呢。闻听永安帝有一套御案龙椅,却得下个月才能送进宫来。卫王青鸟儿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尚宫局那么些闲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地,我也瞧不见她们做什么。倘若卫国公府的匠人不够用,何不叫了她们过去帮忙。也好叫我们早些享用到桌椅床榻之功。”
☆、
闻听卫王小胖子的心机之谈,殿内众人相视一笑,平阳长公主忍俊不禁的道:“卫王好主意,就这么着罢。”
卫王嘿嘿一笑,忍不住得陇望蜀的道:“不知衍表哥给父亲打造的御案龙椅是什么样的,真的可以缓解久坐念书的劳乏么?”
众人又是好一番忍笑不语,薛衍自己说道:“太子和卫王平日里进学读书,也很辛苦。合该按照太子和卫王的身量也做出一套桌案太师椅来,稍解两位殿下的疲乏之意。”
永安帝对此无可无不可,魏皇后则笑着说道:“衍儿费心了。”
顿了顿,且看了永安帝一眼,又提议道:“既是尚宫局的匠人们也帮着打造桌椅,这人手便足够了。何不叫各宫有子嗣的妃嫔们也报出各位皇子公主的身量?同是陛下的子嗣,合该一视同仁。”
永安帝闻言,颇为动容的看了魏皇后一眼,喟然叹道:“皇后果然贤德,朕却没有想到这些。”
魏皇后闻言,温婉一笑,开口说道:“臣妾乃是六宫之主,这些家务琐事本该由臣妾料理。”
一语未落,帝后二人相视一笑,颇为默契。
余者则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仍旧是平阳长公主开口笑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慈母心肠,我这身为姑姑的,也应当照办。待会子便叫尚宫局的匠人们跟我回府,不过是几套桌案、座椅、床榻之物,一应图纸都是现成的,又有我们府上的匠人们言传身教,尚宫局的匠人们技艺精湛,必难不倒他们。”
三言两语,便将此事敲定。
众人闲暇下来,永安帝果然又想到了薛衍入国子监读书之事。不觉垂问几句。
薛衍低眉敛目,规规矩矩,把早就想好的借口扔出来应付永安帝。
无非就是一些诸事繁忙,抽不出空来的言辞。
这种借口原本不怎么样,不过在薛衍刚刚督促上清观配置火药并进献宫中的档口儿,倒是极为契合。
永安帝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打击卫国公世子替陛下分忧的忠心和决心。何况薛衍就算于四书五经上不甚精通,但是颇有实干之才。永安帝叫他去国子监读书,也不过是为了锦上添花。倒也不是真的嫌弃薛衍百无一用。
薛衍窥着永安帝的神色,开口又道:“……我那个温泉庄子上,也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操持。比如之前的玻璃,没我不能成事。再如之后要建造的玻璃花房,也须得我去督建。还有正院正堂里要通的地龙,改造屋子烧制的琉璃瓦,甚至从庄子口儿往官道这一路上铺的水泥路……林林总总,且有好些事儿呢。”
之前设计图纸的时候不觉如何,只是为了安逸舒适。可是现在想想,这修葺一座温泉庄子需要耗费的知识量几句涵盖了华夏上下五千年。如果不是技术所限,薛衍甚至还想把铺地的瓷砖鼓捣出来。
不过这瓷砖一时半会儿的是弄不出来了,但大褚皇族习惯以汉白玉石为基,青砖铺地,倒也很是不错。
等等,青砖铺地……想到这些,薛衍突地心下一动,开口央求道:“舅父,衍儿能求您件事儿么?”
永安帝闻听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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