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胳膊肘,脚踝也擦伤了,齐慕弯腰检查了一下,说:“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这么热的天,要消毒的。”
“思元!”楼道里传来王岳川的声音,很明显他是一路跑过来的,说话的声音又急又气:“姓江的又来找你麻烦了?”
注意到柴思元胳膊上的伤,王岳川大骂了一声“靠”,像是被点燃了的炸药:“姓江的人在哪?妈的,当你好欺负啊!”
说到‘姓江的’,王岳川声音尤其大,旁边教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柴思元自己接过齐慕按在胳膊上的纸,撑着地板站起来,王岳川立马上来看他:“他今天来干什么啊?还当众这样对你,是又让你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柴思元发狠的眼神瞪了回去,鼻子呼哧地喘着粗气。
看来是有不想让他听见的话。齐慕原本关切的心情渐渐平复下去,也是,他们本来就不熟,这种涉及到家庭的隐私问题不是他能听的。
“那你朋友来了的话就让他送你去医务室吧,早点去。”说这,齐慕又把身上剩下的纸塞进王岳川手里:“我刚才看见他脚踝也蹭破皮了,这里去医务室有点路,先用纸垫一下吧。”
蓦地,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柴思元突然朝他看了过来:“不是说一起去?”
齐慕手上的动作一顿,王岳川也说:“对啊,而且我们平时也不在学校,不知道医务室在哪。”
“这……”齐慕还有些犹豫,王岳川不管三七二十一,架着柴思元的胳膊,说:“来,一起去。”
当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时,往往他们都会有一段即将开始,或者已经结束的故事。
许多年以后,齐慕还是会想,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知道的,面前的这个人绝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他身上出现的那些巧合,也不仅仅只是巧合。
那天,齐慕架着柴思元去了医务室,校医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用双氧水给你消消毒就行了,平时注意伤口别碰水。”
又对齐慕和王岳川说:“我那边需要登记一下,你们谁跟我去?”
柴思元抬头看了王岳川一眼,王岳川立马自告奋勇道:“他不知道,我去吧。”
“好,”校医点点头:“那你们在这等一下,我登记好拿药过来。”
这个时间点医务室本来就没什么人,校医和王岳川一走,就只剩他跟柴思元了,环境安静得让人总想找点事做。
齐慕:“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水。”
“不用。”柴思元声音低低的。
之前他脸上被江年挥了一拳,颧骨已经开始紫了,齐慕皱着眉问:“刚才那个是你家里人吗?”
应该是的,不然林老师见到他以后也不会这么淡定,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当众打人。
柴思元垂首,有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挡住了脸上那抹青紫色,却让齐慕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更让人心疼了。
“他是我堂哥。”柴思元说。
尽管之前已经有这样的传言,齐慕也猜到会是这样,但听柴思元亲口说出来,他也还是一时间没能回味过来。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齐慕又想起了那个人,当初他走得那样决绝,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了?
应该过得不错吧,听说他父母生意做得很成功……啧,齐慕暗自懊恼,为什么总是要想起那个人,他过得好不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堂哥姓江,我却姓柴。”
齐慕欲言又止,他总不能说,学校的人都传你是私生子吧,于是,齐慕只好问:“为什么?”
早自习过去很久了,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阳光透过玻璃窗落进来,正好照在柴思元的脸上,把他的头发丝都照得反光了,齐慕看着有些恍神。
面前的人调整了一下椅子的方向,避开阳光躲进阴影里,轻声说:“我家里算上我一共两个小孩,因为我妈是家里的独苗,所以就让我跟我妈姓了。”
齐慕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讪讪道:“这样啊。”
可是,这么隐私的事,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种情况下,不说话更尴尬,齐慕本来想岔开话题聊聊别的,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王岳川就和校医回来了。
“医生你快去帮他消毒吧,他可是我们队里的骨干,到时候整严重了,我们比赛都赢不了了。”
王岳川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校医看了看他,又扶了扶眼镜框,说:“就是一点小擦伤,又没伤到筋骨。”
“嗨呀,”王岳川嬉皮笑脸:“这不是着急么,早点弄早点好嘛。”
校医打开一瓶双氧水,轻轻涂在柴思元受伤的地方,又半开玩笑地说:“我看这其他地方是不要紧的,倒是这脸上啊,这青青紫紫的,怕是要有几天不好看了。”
成年人很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知道他们爱美得很,故意这样说的。
王岳川哈哈笑着:“他再好看也没用。”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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