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点点头,表面一脸淡定,其实另一只手却一直在发抖,特别是当剪刀剪到伤口周围的那些布料时,直接一口气没顺过来。
这种血液凝固的伤口最难清理,护士将棉球沾满双氧水,洗去已经干成块的血渍,齐慕单手撑住身后的椅背,嘴里大口吸着气。
柴思元坐在齐慕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了一句齐慕怎么也想不到的话:“别抓椅子,感觉疼的话,就抓我。”
齐慕偏头看向他,一股说不出的悸动从心脏涌到头顶,再返到四肢。此时此刻,齐慕感觉都不消用听诊器,就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你……”脸飞红起来,被柴思元握着的那只手,掌心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来,齐慕想要挣脱开来:“我没事的,真的。”
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柴思元也不说话,就是很安静地坐在身边,齐慕看着这样的他,眼眶忽然又有了湿意。
等护士帮他把所有伤口清洗包扎好,等整个走廊只剩他俩以后,柴思元才闷声说:“要么别去那里上班了,不安全。”
齐慕一怔,随后立马摇头:“我需要钱,不上班不行的。”
“我给你。”
齐慕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柴思元。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立马改口:“我们轮滑队里一直缺个助理,之前招了几个,我们对那些人都不是很满意。”
“可可是,”齐慕说话有些结巴:“可是,我没有当助理的经验,可能无法胜任。”
柴思元立马打消他的顾虑:“之前招的那些也没经验。”
“可,你们不是不满意那些人吗?”齐慕迟疑地问。
“并不是不满意他们没有经验。”柴思元说:“轮滑队每天训练的时间很长很累,一个队里人也很多,有脾气好的人,就有脾气坏的人,之前的那些助理自身条件都不错,不愿意放下身段来干活,经常耽误我们训练,所以我们需要的助理得有十足的耐心与细心。”
这是和柴思元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齐慕听着,连手肘上的痛都快感觉不到了。
见齐慕没发表意见,柴思元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来队里做助理,工资按人数算,一个人五十块钱,我们队一共十二个人,一天就是六百块,上班时间随你自己定,只要来就行。”
“!!!”
齐慕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人五十,一天六百,那一个月不就是……
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齐慕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虽然有时候百佳乐在旺季的阶段,齐慕一天能挣到比六百还高的金额,但更多时候是来一次只能赚到两三百。
而如果柴思元刚才没诓他的话,轮滑队虽然每天工资都是固定的,但固定也有固定的好处,仔细一折算,很明显是助理这个工资高的。
但……
齐慕抬头瞥了柴思元一眼,既是不解,也带了点探究的意味:“虽然刚才你说了原因,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你,为什么会想让我来当这个助理?”
齐慕看着柴思元,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对于柴思元的怀疑,一刻都没停止过。
齐慕始终认为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名字一样,爱好一样,就连性格也很相似。
然而这么多次接触下来,不管齐慕怎么观察,都找不到面前这个人的破绽,就好像,真的是他想错了一样。
医院的长廊被白炽灯照得亮堂得发光,与窗外的夜景反差极大,护士们都在病房里忙,时不时会有一两个跑出来去拿药,再急匆匆跑回去,那些繁忙的碎步里,只有他们两个一动不动,安静地坐着。
柴思元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却比刚才淡了很多:“只是看你现在的工作不好,我们那里正好又缺。”
“选择权在你,去不去也都随你。”说完,柴思元便看向了别处,表面毫无所谓,齐慕却莫名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还想再说什么,走廊另一头传来了王岳川的声音:“思元,你们怎么样啦?”
王岳川走到他们跟前,齐慕想往旁边让让位,这才发现柴思元还窝着他的手,本来已经平静下去的心跳,顿时又加速狂跳起来,耳朵也瞬间通红了。
“诶?你们怎么还牵着手啊?”王岳川看看他俩的手,再看看他俩。
齐慕有些慌张地摸摸自己通红的耳朵,以做掩饰,表面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嗯刚才,护士清洗伤口的时候太痛了,就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
“哦哦……”说起伤口,王岳川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义愤填膺道:“妈的,刚才你们走了以后,我不是报警嘛,警察看了监控都已经给他铐上手铐了,那个人渣还死不悔改,一直说他是无辜的,他无罪,”
王岳川拍了拍柴思元的大腿:“还说要告你殴打他人罪,让你蹲局子!”
强/奸/未遂,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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