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受够了,太累了的时候,我恨自己太没用,恨不能一头撞死!”
齐慕一说起这些,柴思元的心就疼得厉害,这些年他总是会想起那个时候,他跟齐慕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从小到大,不管生活有多艰难,齐慕总是会把最好的第一时间给他,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齐慕却真的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照顾,在那些难捱的日子里,他们像马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坚强地长大,受伤了就互舔伤口,再也没有比齐慕更好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他却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
柴思元手指动了动,想去牵齐慕的手,但当他看见齐慕发红的眼眶后,手怎么也不敢伸出去。
“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了。”
有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齐慕点头:“是你的错。”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不是说你走了,就会过上好生活吗?”齐慕指了指柴思元满是针孔的手背,然后又指他的脸:“你过得好吗?”
齐慕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眼泪,抬头望天花板:“开水倒在身上的时候疼吗?抽血的时候疼吗?”
之前一直是忍着,现在柴思元的眼睛彻底红了。
齐慕感觉脸上的眼泪像是擦不完一样,不停在往外溢,他握着拳头狠狠锤了自己的胸膛两下,柴思元连忙拉住他:“哥!”
“你疼吗?”齐慕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几乎是吸着气说:“我快疼死了。”
柴思元闭着眼,眼睫毛湿湿的。
因为年龄上的差距,齐慕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来,他永远都是积极向上,能够独当一面的哥哥。
当听见他说快要疼死了,柴思元感觉心脏一下一下,被撕碎又拼接再撕碎,绞着痛。
“哥……你别疼……”柴思元半跪在齐慕面前,紧紧握着齐慕的手:“都是我的错。”
“我不想拖累你们。”柴思元仰头,眼尾的眼泪被灯光照得亮晶晶的,喉咙被难过哽住一般,费了很大力气才又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因为,因为我,遭遇不好的事。”
“那个时候我只要一想起,你们是因为我才这样,我就……”
柴思元咬着舌头,脑海里是那段他最不愿意想起的时光。
小升初的那个暑假,福利院的事故一重接一重,先是被迫停了经济来源,紧接着就是秦颂被举报贪污公款,逮捕刑拘。
那段时间秦燃和他妈妈忙着怎么保释秦颂,齐慕苦恼于怎样找兼职,怎样养活他们两个,周围的一切都乱成一团,柴思元看着,浓浓的无力感压在他的心头,一阵一阵。
江英杰和柴文心刚找到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激动无比,柴文心抱着他,几乎快要站不稳,眼泪夺眶而出:“思元,是妈妈,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在她身后,那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也红了眼眶,欣慰、惊喜和不敢相信在脸上交织。
柴文心拉着柴思元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柴思元呢,他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既陌生又熟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思元……你,你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肯定受委屈了吧……都是妈妈不好,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妈妈每一天都很自责,妈妈对不起你……”
柴文心哭到不能自己,江英杰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思元,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你,还认得我们吗?”江英杰问。
柴思元的脑子还是混沌的,嘴唇翁动着,没有称呼他们,一是因为不确定,二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该称呼他们先生女士,还是老板夫人,总之不会是爸爸和妈妈吧,毕竟,他的爸爸妈妈不是早就不要他了吗,他也从来没想过,此生此世,还会再见到这两个人。
“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了,”柴文心破涕为笑,握着柴思元的手:“今天我们来是接你回家的,你放心,现在我们家已经很有钱了,不会再有人来追债,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团团圆圆和和睦睦。”
柴思元嘴唇紧抿,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跟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柴文心偏头,去看柴思元的眼睛。
柴思元抬头,推开了她的手,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柴文心上前一步:“思元……”
柴思元带有警告性的目光扫过,柴文心被吓得一哆嗦,惊愕又不确定地喊他:“思元?”
“别过来。”柴思元微眯着眼:“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是你们的儿子,我的户口上明明白白写的是‘福利院抚养’,我没有父母。”
中年女人的眼中满是伤心,这么多年来,他们总是在想,当年遗弃柴思元的时候他还那么小,说不定就忘记了呢,这样等他们以后再找到柴思元,好好弥补他就行了,没事的。
然而现在看着柴思元眼底的陌生和抗拒,她才知道,已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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