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花费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难以置信地盯着谢以津的脸:“你在伦敦这个地段买了一套这么大的房子?你到底什么家境——咝!”
谢以津蹲在秦灿的身侧,用蘸了酒精的棉签缓慢擦拭着秦灿大臂上的伤口,神色镇定道:“胳膊伸直一些。”
秦灿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照做。
缓过劲儿后,他低头观察谢以津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谢以津突然加大手劲打断自己,似乎是并不想回答有关家庭的问题。
这确实是比较私人的问题,而以他们目前的交情来看,也好像并没有亲近到可以聊彼此家庭的地步。
他只把你当玩偶罢了。秦灿在心里凉飕飕地提醒着自己,所以你也应该只把他当作一个有呼吸的科研ai,明白吗?
于是秦灿半天都没再说话。
空气陷入静默,谢以津用纱布将秦灿伤口包扎好的瞬间,秦灿便站起了身,有些生硬地开口道:“谢谢,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应该走了——”
“你要不要吃晚饭?”
“……”
“要不要?”
“你,你做的?”
“嗯。”
秦灿坐回到了沙发上:“……再多待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美食的诱惑确实太大了,尤其这还是谢以津做的饭。
秦灿是混血,自诩相较于一些亚洲人而言,对于欧洲各色诡异餐食的承受能力已经算是很强了。
尽管算是半个英国人,但秦灿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都是难吃,但英国饭应该是其中最最最难吃的那一种。
他虽然只吃过两次谢以津做的饭,而且其中一次还嘴硬地给出了“一般般”的评价,但事实上这两顿饭有多么让他念念不忘,也只有秦灿自己心里清楚。
谢以津做饭就像做实验一样细致。
秦灿看到他安静地将火腿切片,将酱料调制好,同时面条下锅,动作行云流水,几项工作同时进行,没有一秒钟是浪费的。
秦灿看他忙来忙去,自己干站在旁边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不?”
谢以津抬眸看向他:“我希望你可以休息一下。”
秦灿:“我伤的是左臂,右手还好好的。”
谢以津思索片刻,说:“今天比较热,你可以拍一些黄瓜块,我来调一些佐料,可以做一道拍黄瓜。”
秦灿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谢以津看着秦灿面前支离破碎的绿色物体:“这是什么?”
秦灿:“……黄瓜块啊。”
谢以津沉默片刻,看向秦灿的脸:“你不会做饭。”
秦灿不甘示弱地回视:“你不会射箭。”
两人对视五秒,同时无比准确地戳到对方的痛处,半晌后又默契地移开视线,选择停止这场战争。
锅里的水烧开,雾气弥漫在两人面前,气氛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温馨。
直到秦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他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
“加州那边阳光好雨水少,生物领域也是美国的强项。”秦灿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来伦敦发展?”
谢以津将酱汁细致地淋在盘子里的黄瓜块上:“加州的阳光确实很好,但是工作强度也很大。”
“还有一些人情世故……”他皱起眉,似乎不愿多说,只是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总之生活起来也很麻烦,比伦敦的下雨天还要累。”
“伦敦的雨虽然很多,但我可以掌控自己上下班的时间,而且可以独处。”他说,“我就当这几年是在放假了。”
u大有着全英国甚至是整个欧洲都最优秀的基因研究所,谢以津却说在这里工作的日子就是“放假”,秦灿无语凝噎。
“你……是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秦灿问,“在美国的时候吗?”
谢以津摇头。
面条入水后,锅里的水泛起了浅浅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面食烹煮的气味,像是家的气息。
“很久之前就有了。”
谢以津轻轻地说:“当时只以为是免疫系统不好,一开始没有和雨天联系上,直到后来我才自己摸索出来了规律。”
听到“很久”这两个字的一瞬间,秦灿的心口微悸。
他想要安慰什么,可又觉得什么话语听起来都会是苍白无力的。
“下雨的时间总是要比不下雨的时间少的。”他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以津将食材加进锅里,说:“是啊。”
锅里的雾气在两人面前蔓延,可能是同时想起他们身处伦敦,秦灿这句话的说服力实在是不高,他们默契地静默了一会儿。
“伦敦的破天气确实……比较尴尬。”
秦灿硬着头皮,赶紧随便换了个话题,“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谢以津问:“打算?”
秦灿:“就是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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